墨離衍漠然從馬車上下來,背影清絕孤高,交織出冷然和邪異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遠遠望去,
一片片高低起伏的金黃琉璃瓦在月色中閃爍著淡淡的芒,朱漆門顯得莊重,不知困了多少歷代君王,又不知曾經上演了多少次手足相殘,父子傾軋的場面,多少血流成河,也消匿於宮牆之中。
一早就守在這的太監看到年輕皇子之後,樂開了花,行禮後連忙迎了上去,“喲,瑾王,您可算來了,請隨奴才來吧。”
墨離衍淡漠著側顏,一言不發。
不知道是不是染白的錯覺,
總覺得在步入皇宮之後,
這人身上的氣質似乎更冷了些,沒有一點人情味。
雖然說原先也沒有……
若漣低著頭,跟著染白走去。
那太監看到還有兩個人,眼底微微有些異樣,見走在前面的瑾王毫無表示,並不在意的模樣,也就沒開口。
“小姐身上的傷口怎麼樣了?回去後好好上藥才是。”若漣離染白近,比旁人更聞得清楚白衣少女身上那飄著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她低聲擔憂道。
“無妨。”染白眉目清雋,踏著夜色步入了皇宮宮殿中。
走在前面的墨離衍步伐沒有任何停頓,如常如初。
望去那金碧輝煌的大殿周圍,古樹參天,綠樹成蔭。
一輪新月懸掛在高空之中,遙遙落於精美角樓之上,穿過了樹梢枝頭,在宮牆中灑下了淡淡光芒,如同覆蓋著一層神秘的薄紗。
步入殿中,宮殿極致奢侈,雕樑畫棟。
宮宴尚且未曾正式開始,就連真正的主人也還未到,就已經觥籌交錯,處處笙歌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在這奢華輝煌的大殿中,奏響著經久不衰的樂曲,彷彿在歌頌著這一場盛世繁華。
就是不知道在這盛世之後,將會迎來什麼……
“瑾王。”禮部尚書趙炯看到男人走來,連忙彎腰拱了供手。
他步入中年,身材肥矮,生的賊眉鼠眼,紅光滿面的,嘴唇有些刻薄,用力抿起。
墨離衍並未理會,顯然對這樣的場景習以為常。
趙炯笑眯眯的,視線恭送著皇子走過,卻定格在那雪衣女孩身上,眼底劃過一絲驚豔和錯愕。
他記得瑾王身邊是沒什麼女子的啊……
話說這少女長得還真還看,孫炯有些心癢,但礙於瑾王卻又不好動作。
正想再上前說幾句話巴結討好些,誰知道卻又另外一道高大身材的人走了過去。
看到走的人是誰,趙炯表情有些悻悻,不再過去了。
是魏行烈。
風頭正盛的大將軍,為人剛硬,不講情面。
他劍眉高鼻,目光犀利,侵染著長期在戰場才有的血腥殺伐之氣。
“瑾王。”魏行烈打了一聲招呼,他目光轉了一圈,最後微微在那雪衣清冷的少女上停頓了下。
這人大概就是大人留下來的刺客吧。
竟然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兒。
應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但是瞧那一身矜貴氣質,如果不是他先前瞭解,恐怕都想不出來少女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