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眼睫，
眼底劃過了一絲暗夜流光，深諳與晦澀交織，像是潮起潮落的深海，霧氣繚繞，看不真切。
若真有心願，
讓一個人徹底死亡，
算不算呢。
絡析盯著那一張小巧的心願便利貼，忽然之間勾了勾唇角，慵懶嗤笑了一聲，落筆。
等絡析寫完之後，染白早已將寫好了的便利貼貼在了奶茶店的牆壁上。
那上面有很多的便利貼，由奶茶店的水印烙在上面，淡紫的顏色，顯得十分漂亮，落滿了不同的筆跡和願望。
絡析也貼了上去，卻沒有在這麼多的便利貼中找到屬於少年的那一個，因此好奇道：“你寫了什麼——”
染白似笑非笑的：“不告訴你。”
“嘖，誰稀罕。”絡析別過了臉，撐著理智，冷哼一聲。
在深秋的陰與寒中，奶茶店外冷風呼嘯，店內卻顯得溫暖如初。
兩個人站在那屬於無數人的心願貼板旁，燈光如月色般暈染了他們的神情。
走出奶茶店的時候，
已經是九點多了。
可能是因為醉酒的原因，絡析還是感覺腦袋暈暈的，比平常也困得早，思緒都有些混亂，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眼底氤氳著朦朧的霧氣，走路左一步右一步的，搖搖晃晃，神情還頗為認真，像是一隻慵懶的睡眼惺忪的貓咪。
染白看這傢伙的模樣，就知道還沒酒醒，真擔心下一秒這人就直接晃盪道了馬路中央，於是伸手扶了女孩一把，指著一個方向問道：“你告訴我，那是東還是西？”
“？？？”之前在唐文徐家喝的酒，酒勁很大，越到後面越大，當時喝的時候還沒感覺什麼，現在醉意愈發襲來，絡析又困的發懵，意識都是迷糊的，此刻聽到這麼一個泠泠仙音在耳邊響起，歪頭順著少年所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最後理所當然的道：“北啊。”
聲線有些朦朧的意味，他咬字不清，卻能聽得出來語氣很篤定，嗓音因為醉酒染上了一點啞，仰眸看著染白，眼底彷彿是在嘲笑。
你是不是傻，問這麼一個小兒科的問題。
小學生都會答！
染白：“……”
她無法直視絡析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所指著的方向，陷入了沉默當中。
到底是誰有毛病。
少年面無表情的抬起手來，不輕不重的敲了下女孩子的白皙額頭，吐出一個字來：“傻。”他薄唇輕啟，清寂道：“那是東方。”
絡析將信將疑，看了看那個方向，高聳入雲的大廈和川流不息的車輛皆數映入了他眼底，萬家燈火在他琥珀眼瞳中跳躍著。
那一副繁華場景看的絡析頭疼，又看了看四周，感覺很委屈。
明明都是一個樣子，哪來的什麼東南西北！
於是，雪白的一隻像是被踩到尾巴炸了毛的貓，氣鼓鼓的鼓著臉頰，強詞奪理：“那就是北！”
染白扯了下唇角，不想和醉酒的人理論。
“你家在哪？”染白問了這個問題，她總不放心這個人就這麼回去，還醉的這麼厲害，不清楚。
上次絡析只是告訴了她一個大概模糊的輪廓，染白不清楚準確地址，只能先問好絡析。
女孩子歪頭，嚴肅思考了兩秒之後，忽然之間笑了，嫣紅唇角彎起惡劣的弧度，下巴微揚，唇畔掠上倨傲的驕矜：“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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