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冰涼指尖抵著桌沿,力道逐漸加大,墨色碎髮凌亂的搭散在前額,無聲的忍耐和剋制。
疼嗎?
當然疼。
要命的那種。
但是那又如何,是他的心甘情願。
染白從來都沒見過司靳狼狽成這副模樣,他本該是寥寥山河下那一畫絕色,是那神壇之上空冷無波的神邸,是應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
她就站在門外的角落中,默默地透過半遮半掩的門看著裡面少年蒼白脆弱的側顏,以及那無聲從側額滴落的冷汗。
就連急促慌亂拿藥的動作都被染白盡收眼底。
其實很早就注意到不對勁了。
早在那個雨夜,那個纏綿的吻。
但是她沒去想。
好像只要不去想,一切就都沒發生。
但是沒有辦法,
就像是當天晚上她看著他走進地下室,看著他蒼白又無力的狼狽。
然後自己只能那麼看著。
到底是什麼,
翻了那麼多書都沒有用。
壓下心底的煩躁。
染白也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靜默的像是夜中的冰雪雕塑,就那麼無聲的看著房間中的身影,良久,就連眼睛都有些酸澀,她才很輕的眨了下眼。
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不動神色的走進了房間。
“在做什麼呢?”她聲音很輕,帶著獨有的清澈。
司靳指尖微頓,神情如常,背靠著椅子往後滑了一下,就那麼到了她的身邊,笑:“在想我們可不可以去遊樂園。”
“你想就可以。”
聽著染白的回答,司靳微挑了挑精緻的眉,偏了下眸,看了眼時間,“不如現在?”
他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珍惜。
就連最近服藥的頻率都已經從三天一次變成了一天一次。
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司靳想都不敢想。
只是每次深夜難眠的時候,才會腦海絮亂的出現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