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主持穿著一身素色的僧衣，雙手合一，對著染白道。
染白微微頷首，語氣平靜：“主持。”
這個人的確是一個好主持。
雖然染白喜暗厭世，但並不妨礙她尊敬真正值得敬重的人。
“沈姑娘，一念之錯千差萬別，還望沈姑娘慎重考慮。”主持看著面前的人平靜的神情，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染白的神情依舊平靜：“謝主持告知，但我聽不懂主持在說些什麼。”
“一切因果都有沈姑娘自行決斷，只是，沈姑娘莫要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事摒棄否定所有的一切。”主持也看不懂染白身上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有那麼嚴重的厭世情緒，只能隱隱約約的勸告。
“有因必有果，因果迴圈天道不公，主持你說該怎麼做？”染白唇角噙笑。
主持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恕我道行淺薄，無法回答沈姑娘的問題。”
“那自然是。”染白神情含笑，吐出的話一字一句極其清晰：“毀了因果，自成天道。”
為什麼要屈居因果天道之下？
若有不公，那便毀了這天道又如何？
萬界主宰，王者至尊。
直到有一天，沒有任何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
這就是染白想要的。
要想肆無忌憚，那就成為萬界至尊。
踏著白骨累累血流成河的荊棘路走上王者之路。
就在染白走了好長時間後，主持仍舊回不過神來。
染白的那一句話，說出那句話的神情，主持耗盡多年都參悟不懂。
直到生命最後一刻，主持才驀然明白，
那是一個骨子裡帶著野性難馴的人，在被世界辜負後寧可選擇毀滅一切也絕不原諒半分的決絕，更是一種歷盡千帆後的冷漠孤傲，唯我獨尊。
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刻的主持並不明白，腦海裡對這句話的理解也是模糊至極。
薄言從主持那回來，時不時響起那些話，他看著禪房中的染白，眼底泛著清淺的笑意。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又如何？無論是佛是魔，是劫是緣，他有她就夠了。
“施主，你身上戾氣太重，早晚有一天，會害了你。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之差天堂地獄，那位小施主是你的劫，亦是你的緣，也是你成佛成魔的緣由。
你若是魔，必定禍亂天下。你若是佛，必定造福天才。”
面對佛像，主持捻著佛珠，道。
薄言站在那裡，神情漠然：“我不在乎。”
他在乎的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染白。
“施主，你信佛嗎？”主持轉身，看著薄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