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
便真的在時光中開出一朵花來,花開花復落,那梅花香清冽又幹淨,似乎又帶了點特別的味道,淡淡的花香,像是獨特的懷念。
凜冽寒風蕭瑟地吹過,他一人站在無休止的雪中,凝視著那開得正好的梅花。
那個冬天,那個山洞。
君湛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是小倉鼠親手死的他的手上,是君湛眼睜睜的看著小倉鼠的氣息逐漸微弱,是君湛就那麼束手無策的看著小倉鼠分明滿身是血卻還碰了碰君湛的指尖,安慰著主人別傷心。
君湛無法想象當初的畫面,
那時它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可是他卻硬生生讓它等了一夜,愣是耽誤了。
如果當初他沒帶它出來,如果當時他沒等上一夜,如果他當時早點發現那個山洞,也許它就不會死……
當時君湛的手抖得不行,抱著小倉鼠的身體還是冰冰涼涼的。
後悔,心疼。
君湛永遠無法原諒自己,是他欠它的。
君湛一人拿著酒壺,就那麼仰頭靠在樹幹旁,遙望著天際濺開的一道光,雪紛紛揚揚的下著,迷了眼,君湛卻好像在剎那間,看到了那人肆意的笑。
他怔了怔,眸光就盯著那副畫面,伸出手,指尖微微蜷縮,小心翼翼的觸碰那個畫面,可指尖卻穿過空氣,什麼也沒碰到,終究不過虛妄。
君湛低低笑了笑,那笑意沙啞,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這天地……
在愛卿這場賭博裡,誰先認輸,誰就會被傷的體無完膚,
君湛輸了。
“我好冷。”君湛低喃,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回應他的是永遠死寂的安靜。
君湛眼底的笑意漸漸散去,“你都不關心我的嗎……”
那嗓音很輕,很輕,隨著那鋪天蓋地的白雪,飄散在空氣中。
從此以後,
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在他說冷的時候,親手給他披上一件披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