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長嘆,總是有人想殺我,總是有人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自進宮起,這些話聽的已將耳朵磨出了老繭。
“想必大人也聽說過,帝辛對我的寵溺已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對我的話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大人如此對我便不怕帝辛回來問你的罪嗎?”
瞧著比干的狀態應是不怕的,實是他欲除我之心堅不可摧。
比干像瞧著傻子一樣瞧著我,用以證明他真的不懼怕我的威脅:“哈哈,我怕?我若怕今日便不會有此一行,莫要再巧舌如簧,今日你必死無疑。”
“無妨,我的死期便也是你的死期,黃泉路上有比干大人相陪也不失寂寞,甚好,甚好。”
此時,我面上依舊維持著一派淡然,顯得死與不死於我而言並無甚起伏。
實則,心下已倉皇一片,緊握著瑾煙的手心裡全是緊張的汗珠,只盼著帝辛快些回來英雄救美,我實在不想死,我還未與帝辛攜手遊遍大商的山川河流,我還未與帝辛白首相依,我貪戀這紅塵間的繾綣纏綿,我不甘心。
此時瞧著我風輕雲淡的態度,比干心下不由對我生出絲敬佩之意,但很快便被他心中的大義抹盡,許是傳言有誤,許是姬昌卦象有失,但大王對她的情愛是真的,這便是錯的,一代帝王怎可拘泥於情愛之中不可自拔,自古帝王皆應是狠心絕情的,多情之人必被無情傷,他謹記商家祖訓,絕不允許大商王朝落寞。
瞧著比干的面上稍有一刻的鬆動,我忙乘勝追擊,誘惑道:“大人有所不知,帝辛早已無心朝政,他的心在廣袤天地間,只想與我攜手瞧遍這大商朝的風光無限,若大人今日饒我一命,我定說服帝辛將王位拱手相送給大人。”
比干稍稍眯了眯眼:“巧言善變,大王辛苦打下的江山便如你所說那般輕鬆拱手相讓?”
“大人應有所耳聞,帝辛是將我放在心尖兒上的,為了我將姜桓楚誅殺,將王后趕下臺,他還有什麼是為我不能做的。”
見比干不說話,似在斟酌我話中真假,我接著循循誘之。
說道:“大人是帝辛的王叔,自是最適合接替王位之人,你放我一條生路,我與帝辛出宮隱居,你坐這大商的王位,如何?”
該說的不該說的此番我毫無保留的全說了,剩下的便看比干何去何從了?
此番我便像個待宰的羔羊,等待比干是想殺之後快還是養肥再吃的選擇。
抬頭望了望時辰,暗暗告誡自己,在堅持一會兒功夫,帝辛就回來了。
約莫一刻鐘後,比干終是做出了選擇,亦如初時那般堅定:“無論如何,今日你都必死,便是大王回來不顧親情殺了我,那又如何?待他回來已是為時已晚,屆時你已是一具屍體,老夫必定是要殺了你這個禍害的。”
話落,比干抽出腰間佩劍向我走來,瑾煙拉著我連連後退,我二人被比干一行人等步步緊逼到寢殿門口,已是退無可退。
比干手中執起的劍尖兒已來到眼前,千鈞一髮之際,本就因病嬌弱的我被瑾煙大力推進屋內,用力將寢殿門關上。
將將關上門時,我透過縫隙瞧見了沒入瑾煙胸膛的劍以及瞪大的眼睛和嘴角流下血跡的瑾煙。
“不要……”我哀嚎著,用力拍打著瑾煙耗盡最後一口氣緊緊關上的殿門,可為時已晚。
只聽瑾煙虛弱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娘娘,此生侍奉你是我之幸……”
“瑾煙,瑾煙,你怎這般痴傻,此生我有大王如此寵愛便是死也是夠本了,你還也曾嫁人,你的人生將將開始,你還有穆清,你還要相夫教子,我不允許你替我去死,這情意我承不住,這債我還不清,瑾煙,你開門,瑾煙……。”
奈何,門外再無瑾煙的聲音傳來,只聽那殺千刀的比干說道:“把她拖走,蘇妲己魅人的本事果真了得,竟將這丫鬟都魅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