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窮奇已抵擋不住崇恩的攻勢,被一擊擊倒於地,口吐一口鮮血,暗啞的聲音傳來:“崇恩,不曾想你竟也逃不過情之一劫有了心尖兒上的人,你說她若死了你會如何?”
崇恩停下手中取他性命的動作,登時靈臺清明:“糟了,夭夭有危險,本以為瑤姬竊取令牌放窮奇出鎖妖塔是意欲阻止他取蘊靈珠渡夭夭成仙,實則她知窮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無力阻攔,用窮奇是要將他引開,她再取夭夭性命,是了,怎如此大意,瑤姬那般心機頗深之人怎會沒有後招,放出窮奇不過是障眼之法。”
崇恩來不及處決窮奇,飛身拼了命般往玉雪仙峰山頂奔去,心下恐懼之心突如其來似要將他湮沒,他平生第一次害怕,怕從此後會失去我。
我見瑤姬的劍鋒襲來,急急避開之際掉落石下,連滾帶爬的快步跑著。
然瑤姬殺我之心堅如磐石,已將我逼到山頂崖邊,避無可避之際眼見浮瑤劍劍尖已逼近我心口一寸處。
暗叫不好,閉眼轉身縱身一躍跳下山頂,閉眼大喊:“崇恩……”
只見崇恩飛身而來拂袖將瑤姬打落於丈尺外,瑤姬趴伏於地口吐鮮血,很是狼狽。
崇恩伸手欲抓住我下落的身影,奈何,只差那咫尺一寸。臨下山頂的最後一眼是崇恩似要滴血的幽深眼眸。
我想著,我才將將一千五百歲便要去了,我許久未見姑姑與諾諾了。
我想大哥了,不知連玉今後沒了我的酒該如何?
我想二哥了,不知梓桐以後會為誰燒飯?會不會與清淺喜結連理。
我才才與崇恩確定彼此心意便要離開他了,獨留他一人在這茫茫人海間該有多孤獨。
然,似是須臾又似很久,預想的痛感並未襲來,只覺被一陣溫熱包裹,睜開眼眸周遭被血紅之光籠罩,緩緩而落,最終落於山腳厚厚積雪上。
崇恩飛身下落來到我身邊將因害怕仍舊懵懵未回神的我擁住,似乎一瞬便把我鬆開,眼神從頭到腳掃過我全身,見我未曾受傷吐出一口濁氣將我重新擁入懷裡,力氣著實有些大勒的我透不過氣,心下卻委實安心,他終於來了,我沒有死。
半晌,崇恩的聲音傳來,頗有些顫顫:“夭夭,嚇死我了!”平生第一次這般緊張,便連上古尊神皆羽化而去身歸混沌之時他都未曾害怕過,當時他並不知他會避過那場天劫,只是生或死於他而言並無甚差別,但如今是與往時不一樣的,如今他有了心愛之人,他怕,怕她丟了性命丟下他獨自在這茫茫人世中孤寂著。
見過萬千燈火闌珊的人怎忍心再讓他感受望穿秋水的孤獨。
“我亦是嚇死了。”我逶在他懷裡瑟瑟著。
崇恩低頭見我還未壓下慌張的面龐心下自責:“都怪我,不該留你一人在此遇險,都怪我!”
崇恩邊說邊摩挲著我的後腦勺,一下一下順著我的發:“夭夭,莫怕,我回來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稍稍回神,想起方才的血紅之光,那不是崇恩的術法,在崇恩回來之時那血紅之光便出現了,阻擋了瑤姬的劍鋒,圍繞保護著簌簌下落的我。
我詢問崇恩:“方才那是什麼?”
崇恩一直沉浸在險些失去我的擔驚中,是以忽略了那血紅之光,現下聽我提及終將這茬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