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水塘結了一層厚冰,半尺多厚,一大早,鄭娟就牽著大黃跑出門去了。
自打鄭誠用木條釘了個雪撬,大黃可算倒了黴了,雪撬得有狗拉,可整個院裡就它是狗!於是,這個工作很自然的就落到了它這。
今天是大年三十,鄭誠剛穿好衣服出了屋,老爹就把一摞紅紙連著一根禿毛筆塞到了他手裡。
“這春聯你寫了。”
“咋這麼多!”鄭誠抖了抖那紙,也太多了。
往年春聯都是請村裡的幾個老師寫的,今年怎麼就落到他這了?
“咱家的,恁哥家的,恁爺家的,恁大爺家的,你算算,這還不一定夠嘞!你快點寫,吃罷飯就該貼了。”
說著,鄭光年就扣上棉帽子,匆匆出了堂屋門。
“哎,墨水呢?”鄭誠連忙問道。
“去娟子屋裡找。”
小學那會,鄭誠跟著老師練過大字,往前一些年上學都用毛筆的,也不是特意練,圖個寫的好看就行。到中學後,鄭誠也沒空再練就停了,也是工作後才又拾了起來,現在倒也寫的還不錯。
忙了一早上,胳膊酸的都快抬不起來了,鄭誠這才把一摞紅紙寫滿。
“誠子!去看看你哥起了沒?該吃飯了。”劉玉英站在院裡,大聲衝兒子喊道。
“哦。”鄭誠有些好笑,老孃這一聲喊下去,不起也得起了啊!
等了一會,他就隔著院牆喊道:“哥!你起了沒?”
“起了,起了!一會就過去。”隔壁傳來鄭直的聲音。
“你笑啥!”
劉玉瞪了眼直笑的二兒子,說道:“去門口看看去,別讓娟子瞎跑了。恁爸在路口那,也喊過來,該吃飯了。”
“哦。”
出了院子,不遠處的水塘裡,他一眼就看到了鄭娟趕著大黃飛馳的身影,厚厚的冰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雪橇的劃痕。
這丫頭也是人來瘋脾氣,冰面上還站著幾個小孩,她就專趕著大黃繞著他們打轉,更是看的幾個小孩眼巴巴的。看看人家這裝備,再看看自己,只能跑兩步出溜幾米,羨慕啊!
鄭誠幾步走到了冰面上,跺了跺,確實挺結實的。俗話說,一天凍不成三尺冰,這麼厚的冰面至少得半個月的零下天氣,一層一層的往水面下加厚,這樣的冰也會格外結實。
“別玩了。”鄭誠喊了一聲,“快回去吃飯。看你身上,都結一層霜了。”
“哥,再等會吧!我一會回去。”說著,鄭娟還趕忙趕著大黃就要往遠裡去。她可不想這麼快回家,能拖一會是一會。
“你不吃是吧?那中,你就在這玩吧,咱媽包的春捲我可都吃了啊!”
“別!”鄭娟連忙停了下來。別人可能是嚇唬她,二哥卻真可能說到做到的。
把拴在大黃背上的繩子解下來,鄭娟抱著雪橇,乖乖跟著二哥回去了。
剛到門口,迎面就遇到了提著肉回來的鄭光年。這是村裡一早上的成果,每家都能分個一斤多,好多人家就指著這過年呢!
“去,快去找個盆,把這肉醃上。”鄭光年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