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答得出來,還是答不出來,考場裡時間都過得飛快。
萬大人也不可能一直逗留,他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轉身走開了。聽到的人有不少,有如顧瑾一樣疑神疑鬼,自以為猜透萬大人心思的。
也有如顧文君一樣心念堅定,兩耳不理窗外事的。
雖然顧文君聽得出,萬大人的話分明就是衝著她而來,好像是在罵她的考題寫得不妥,提醒她改題似的,但顧文君總覺得沒頭沒尾,有一些古怪。
“難道,我真的有什麼地方答得不好?”
這樣的念頭只是在顧文君腦海裡一閃即逝,並沒有停留許久。
她心性堅韌,只是猶疑了一會兒便還是篤定念頭,毫不動搖地寫了下去,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而分心。
這一隔間也只是整個考場的一角,影響不了離得遠的其他考生。
不過大多人都不知道萬大人說了一句什麼,只是埋頭苦寫,抓緊時間答卷。
“噹噹噹!”鈴響三下,徽州的會試結束了。
一眾考生們從各自的隔間裡走了出來,根據入場的順序在監察官們的注視下有序離開,不敢有什麼異動。
因為徽州事變,萬大人一來就抓了徽州知府,甚至還帶了一佇列的親兵,以防徽州出現動亂問題,可謂是來勢洶洶。
所以這次會試也比較嚴苛。
從搜身、排查、監管都是史上力度之最,所以不可能出現什麼徇私舞弊的跡象。
也唯有顧文君是這次事件的最大功臣,所以能得到一些搜查的體面,當然查肯定還是要查的。
只是不用當著眾人脫衣解帶,可以進到小間裡單獨地查。
她改頭換臉的易容本事還沒有退步,不細細摸索,根本破不了顧文君的男身化妝術。何況徽州還有一個同樣會易容的柳柳,材料全都能為顧文君找來,無需費什麼力氣。
這是徽州,不是江東,顧瑾也不敢再耍花樣折騰,只是排在後面,眼睜睜看著顧文君過了檢查進場,然後又考完離開。
他也只敢在會試考場外面鬧鬧,真到了場內,一個字也不敢放,裝得安分守己的模樣。
可一旦會試結束了,他走出考場,立刻便露了原型。
顧瑾一見到顧文君走在前頭的背影,直直追了顧文君上去,眯起眸子嘲笑:“顧文君!我聽到了,你在考場裡被萬大人罵了。”
“!”
魚貫而出的考生們頓時譁然。
這下,哪怕顧文君再怎麼不想理會顧瑾,也不得不停下腳步了。她暗暗咬了下牙,冷這一張精緻的玉臉,折回來看顧瑾。
她沉聲警告:“會試考場上的事情,不是考生可以隨意評論的。”
顧瑾卻不當回事,他看顧文君臉色陰沉,便覺得痛快了,甚至得意洋洋地笑起來:“考都考完了,你還想說什麼?反正也不是我一個人聽到的,顧文君,你別想否認!”
他幾乎要拍腿大笑:“哈哈哈真不知道你寫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才會惹得主考官都忍不住當眾說教。你一定考砸了!
我早和你說了,既然陛下給了你免考的獎賞,你就乖乖守好自己的及第名額,知足常樂不好嗎?結果你不聽我的,偏要來考,還誇下海口要第一名!
顧文君啊,你真是蹬鼻子上臉,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全是衝著顧文君而來的嘲諷,陰陽怪氣。
何止是顧文君聽得眉頭緊皺,情緒不悅。
她那幾個同伴好友早就火冒三丈,甚至對著顧瑾撩起了衣袖。徐修言和王子逸都是身形偏瘦的,但是那蔡金可是窮苦出身,又壯又黑,皺眉看著人的時候,頗為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