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榜下擇婿,一些封閉、保守的世家大族,逐漸開始和顧家建立一些往來。
即使顧文君和顧家的關係僵硬已經是擺在明面上的,他們也還是習慣性地看重家族觀念大於個人意願。
顧文君畢竟姓顧!
就算顧文君與顧家幾乎恩斷義絕,可落在外人眼裡,顧文君始終還是顧家的血脈。都說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
世俗是不可能將他們徹底分開看的。
說到底,顧文君接連和顧家對峙、爭鬥都是在江東,在徽州。
京城的人只知道顧文君才華蓋世,早就壓過了雙生子顧瑾顧瑜的風頭,卻不知道顧文君和顧家之間的仇怨已經結得極深,絕無化解的可能。
要是顧文君知道京中的人是這麼看待她的,一定要寫一封澄清書,公之於眾,徹底劃清自己和顧家的界限。
她現在只差找到自己孃親當年的真相。
沒有把顧家扒皮抽筋,裡裡外外地查個乾淨,讓所有人都知道這顧家的腌臢事,她是不會罷休的。
相對的,顧家那邊對顧文君的憤怨也不輕。
顧父埋怨她頑固不馴不肯低頭,蕭清樂恨透了她,後悔沒早點把她弄死,顧瑾嫉恨她的才幹,顧瑜也妒恨她能一路往上。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不死不休。
然而諷刺的是。
顧家難熬的日子卻是因為顧文君而有了一些轉機。
是啊。
顧瑾是徹底地廢了,但顧家另外一個兒子——顧文君卻是第一會元啊,而且能直接進入殿試!
連京城的高官會派人來帶個話,送個禮,在江東走動往來。
“你們知不知道,當朝首輔張御正張大人都來信過問。張大人說了,太后國喪事大,天子腳外之地也不能放鬆……”
顧長禮一點也不怕進府衙了。
他穿戴好官袍衣帽,面色紅潤地和那些同僚下屬們說話,恨不得把同一件事反覆說上個十遍,就為了炫耀自己的人脈。
“江東雖然只是一個郡,但也十分重要。
各人都應好好配合,為陛下治理郡邊大小事務,以告太后娘娘的在天之靈!”
這話是不錯。
可是說多了就變成嘮叨,讓人煩不勝煩,尤其是顧長禮抬出那些大人的名號來壓人,而不是透過自己的能力來服眾,就更讓人心生不滿。
再說了。
誰不知道,這些京城裡的大人物,明明就是在器重顧文君,才放下身段派人到江東來傳個話,遞個聲兒。
剛從徽州回來那會,顧長禮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