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像是普通的“一些閒言碎語”,全都帶著明顯針對她的指向性,似乎是有人在其中挑唆。顧文君眉頭微皺,眼底幾不可聞地劃過一絲凜光。
再度成為議論中心,顧文君卻依然十分鎮定。
她心中思緒起起起伏伏,早就轉了好幾個念頭,但是面上卻毫無所覺似的,坐在自己的書桌位置上。
明明穿著與其他學子一樣的純白書生袍,可顧文君挺直了上身,將那一捏就會斷般的纖瘦身子坐得雅正清和,那一張精緻絕豔的臉上冷靜自若,任由地四周的眼神來來去去。
就是不理睬半分。
只是一眼望去,她便是眾書生中最出挑的,一目瞭然,難掩風華。
顧文君正常自如,她的書童阿武卻肅穆著一張小臉,竟有幾分寒意。但他也一句不發,在開課前為顧文君一旁佈置好筆墨紙硯。
可每當其他人打量過來,阿武就會凶神惡煞地回瞪過去。
即便阿武這張臉生得清秀,嚴肅起來也頗為瘮人。
顧文君知道他憋著一肚子的氣,就什麼也沒有說放任阿武的眼神警告。
自從昨夜顧文君在京城衙門裡受的傷勢露餡,阿武就一直這樣。他被顧文君忽悠著留下,沒有跟去保護周全就是護衛方面的失責。可他絕不會怪顧文君吩咐錯了,就只能恨自己沒有用。
要不是阿武弱,也就不會被陶家的人算計,害得顧文君反過來來救他;要不是阿武被抓進陶家,他也不會受傷,不受傷就能陪著顧文君下山去京衙,絕對不會讓顧文君受那些雜碎差役的欺侮!
想到昨晚的壓抑氣氛,顧文君就覺得心中一悸。
如果沒有她攔著,阿武一定早就去找京城衙門的麻煩了。連禮部中郎令的陶家說滅就滅了,一個楊如恩這樣的暫代衙令又算得上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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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說歹說,才止了阿武向宮裡通風報信的念頭。
顧文君不願再拿自己又得罪一個京城衙令這點微末小事,再去煩陛下了。她離宮時像是逃也似的走了出去,這下更沒有臉面再去找陛下哭訴。
比起楊如恩那個尾大不掉的棘手麻煩,同窗們的猜疑議論,對顧文君來說倒也不算什麼了。
她不在意,卻自有人替她在意。
正當課前氣氛詭異時,冷不丁的,響起一聲嗤笑。
“善妒易忿,小人心態。”
瞬間,顧文君班上的悄議聲便都停了,死寂一般。
顧文君和阿武齊齊偏頭看去,就發現是秦宸冷冷刺了一句。他看到眾人怒目而視,也不驚惶,甚至還冷哼了一聲,生怕別人聽不見。秦宸能回來復課,起碼有一半都是顧文君的功勞。
他本就在乎顧文君這個為數不多的同窗好友,現在更是視若珍物,連旁人說一句也容不得。
可誰能忍得下秦宸這種態度。
他又不是顧文君,憑什麼跳出來說話。
眾怒一起,不敢直接對顧文君放的厥詞,全都對秦宸冒了出來:“你說誰是小人,秦宸你別陰陽怪氣的了,整個文山書院,誰不知道就是你這個萬年老二,最會嫉妒了!”
“我們又沒有說你,你插什麼話?”
“怎麼,跟在顧文君後面做跟班,還做上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