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就是看主子的眼色行事。
整個皇宮,都慣行這樣的法則,陛下的宮殿裡,更是如此。
蕭允煜不過才對顧文君冷了一天的臉色,就已經有伶俐的宮人察覺到了異樣,攛掇著要扳倒顧文君。
本來嘛。
一個無名無分的平民解元,還沒有官職呢,就被陛下請進宮裡做貴客,還和主子們平起平坐。
怎麼可能不讓小人嫉妒。
“那你覺得呢?”浣墨冷冷地掃去一眼,遞上話頭。
宮女還以為自己是得了重視,眼睛發亮起來,嘴皮子上下一碰連忙補充:“按奴婢的拙見,這解藥的功勞,浣墨姑姑才是佔頭一份的,奴婢親眼見著您忙上忙下,準備這又準備那的,可是那顧文君又做了什麼呀,不就是過來餵了兩口藥,按了幾下嗎,哪有您辛苦!”
浣墨雙眸一厲,眼中的溫度不斷地低了下去,可是那宮女還毫無察覺。
甚至在浣墨看過來的時候,提高聲音道:“這金蠶蠱的解法,就應該由浣墨姑姑去向陛下說明清楚,把功勞送給顧文君才是浪費了!”
冷光在浣墨眼中乍現,她怒上心頭,右手收緊就要揚起,給這歪心思的宮女一記巴掌。
浣墨是想不到,她身邊竟然還有這種心術不正的東西。再不好好管教,又會養出一個禍害。“哼,說的好聽,口口聲聲都是為了我。其實是想給自己爭一份功吧!”
看來,洗碧被召侍寢影響比預料中的還要大,雖然這事根本沒成,但到底是影響了一些人,給了這些宮女們不切實際的盼頭。
她們以為一步登天,變得容易了。
卻不知道,陛下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
就連那洗碧都淪落到成為煉試毒物的藥人這般下場,可在陛下的眼裡,大概連這個洗碧到底長什麼模樣,都不一定記得清楚。
從事發到現在為止,陛下問過顧文君,問過陳長必的事情,也問過那假的“常太后”,甚至問過指給顧文君的那小宮女滌桃。
所有牽扯其中的人和事,陛下全都過問了一遍,唯獨不聞洗碧的名字。
因為在陛下看來,這賤婢只是樣吸引陳長必注意力的工具,只是出了點差錯,沒有更多別的,甚至不配提及。
“浣墨姑姑!”
那宮女眼見著浣墨高舉起手,終於意識到了不對,臉色悚然一變,驚叫了一聲。
她怎麼也想不到,浣墨不獎賞她就罷了,竟然還要打她。
可這時,宮女再想躲開,已經晚了。
浣墨手腳利索,動作飛快,手一刮下去就帶著勁風,馬上就能扇得這多嘴多心的宮女一個發痛。
但是浣墨的手還未完全落下去,卻被從牢裡趕回來的劉喜打斷。
“等一等!”
劉喜小跑著過來,身後跟著一個年紀小的太監,劉喜一停下,那小太監就舉著袖子給劉喜小心地擦臉。
抹了一把臉,劉喜自己也抬手拭汗,他頂著滿腦門的冷汗嘆了一口氣:“浣墨你別這麼衝啊。我剛才也聽了一耳朵,我覺得你的人,說的也不無道理啊,先別急著教訓嘛!顧文君沒用,你可以先拿著這法子的功勞,頂上去讓陛下高興高興。”
“劉喜你!”浣墨氣極,想不到劉喜竟然會倒戈,她伸出手來,直指著這閹人。要不是礙著他們的手下在場,浣墨恨不得直接叫罵出聲。
“誒!你別急著罵我,我可是已經打聽清楚了,我那兩個守在陛下殿前的小太監可是和我說了。陛下根本就沒理會顧文君,這可是顧文君親口說的!小文子,你說,是不是?”劉喜往身後的太監一揚下巴,得到小文子一個肯定的點頭。
浣墨冰冷地瞪了小文子一眼,嚇得他一縮脖子。
然後浣墨才轉向劉喜,“那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