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文君小心地戴著面罩,捂住口鼻的模樣,更讓洗碧發怨。
“顧文君算什麼東西,他既不是宮裡人,也不是入宮的御醫,只不過是一個被陛下帶進來解悶的平民玩意兒罷了!他什麼身份也沒有,也敢嫌惡我,好,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偏偏就要你好好受著!”
洗碧早已被折磨得心裡扭曲起來,她意識不清醒,便化劇痛為恨意,一個頭腦發熱,竟然靠著身子的蠕動,突破了緊緊束縛,彎折腰腹就想往顧文君那邊倒下去。
“顧公子小心!”浣墨眼尖,一眼就看到洗碧的小動作,可是她離得遠了些,只能來得及伸手拉住顧文君,卻無法阻擋洗碧不要命地摔下來。
眼看洗碧就要砸在顧文君身上,“嘩啦啦”一桶冰涼的水潑了過去,刺骨的寒意劈頭蓋臉地往洗碧整個人澆下去,衝力讓洗碧一個趔趄,被潑得往反方向仰倒在地。
浣墨手快地將顧文君拉遠,避免被那飛濺的水波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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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顧公子遠一點!”
滌桃大喊一聲,高舉著木桶,一直委屈哭訴的臉也變得凶神惡煞。
夜晚裡的井水陰冷,風一吹更是凍入骨髓,激得洗碧抖如篩子,她身體冷得發麻,但這冰涼的溼冷卻將折磨她的痛苦削減了不少,洗碧的腦子也漸漸冷卻下來,徹底醒了。
“嗚!”洗碧發出吞嚥聲。
“顧公子,我澆了一整桶加鹽的井水下去,是不是沒事了?”滌桃衝到顧文君前面,嘴巴一張就問道。
問話的時候,滌桃的眼睛還死死地盯著洗碧,生怕一不注意,洗碧又要對顧文君做什麼。
要是洗碧打她罵她也就罷了,滌桃向來會忍耐,誰讓她只是一個奴才,可要是洗碧連顧公子那麼好的人也要傷害,滌桃就是拼死也要護著顧公子的。
顧文君“咳咳”兩聲,才穩住身形。她從浣墨又要來一個面罩,遞給滌桃,“我沒事,你把這個戴上,自己小心,別中招了。”
得虧滌桃之前中過招,有了適應性,所以反應沒有顧文君那麼大。
這異香妖冶,熱烈。
即便戴上了面罩,還是能無孔不入地鑽進顧文君的鼻息,讓她腦袋發脹,有些昏沉。
這桶涼井水潑灑了一地,倒是衝散了一些香味,讓顧文君也漸漸恢復平靜。
但這只是一間小偏房,專門為了關押洗碧隔開的。雕樑畫棟的養心殿卻不止這一處房間,陛下的寢臥,前殿,廳堂,宮門口……
想到那些,顧文君便蹙眉道:“還不夠,需要更多。浣墨,你帶滌桃去多打些井水,然後用藥鹽攪拌均勻,把整個養心殿都清洗一遍。”
眼見那麼難纏的洗碧都被制服,浣墨這麼會不服。她飛快地應下,也不計較滌桃這個笨手笨腳的小宮女,轉身就帶著滌桃往外走去。
陛下的寢宮和太醫院不在一個位置。
要打水,自然也要找另外的,離得近的地方。
原本這兩邊進行的計劃應該是完美無缺的,可是萬萬想不到養心殿這邊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差一點就毀了陛下的宮殿。浣墨揪心,她本以為可以請功,現在卻只求能減免責罰。
“要是陛下提前回來,知道養心殿被汙染成這樣……”浣墨不敢想下去,她甚至希望慈寧宮那邊能再拖久一些,讓她能有機會解決完這詭異的香氣。
顧文君把自己分析出來的香粉成分都一一說了,浣墨怕出事,便都給養心殿裡的宮人分發了面罩,開啟屋子裡所有的門窗,讓人備好巾帕,等井水一到,就準備清洗。
至於洗碧是死是活,浣墨全然不在意。
只是顧文君心裡猶疑,始終對那個陰險狡詐的陳長必不夠放心,便留下了洗碧,沒讓浣墨把人扔出去,她想要再診斷一下。
浣墨無不聽從,只是囑咐兩個小宮女跟著顧文君,以防出事。
“嗚……”
折騰了一夜,洗碧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發出聲聲哀鳴,她面板上的痛癢褪去了,可是仍未消退,捆綁的繩子澆了冷水之後,收縮嵌進洗碧的肉裡,帶來另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