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你?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配!”
蕭允煜冷笑一聲,聲音森寒得如同來自阿羅地獄:“把這個刺客拿下!”
被踢中要害,陳長必的喉嚨裡堵著血,他一張嘴就會流出血絲,只能含恨咬牙,“蕭允煜,你別想把你的那些齷齪事栽贓在我的頭上,你之前用‘捉拿刺客’的名義封鎖後宮,幽禁太后,是為了掩蓋你自己的秘密吧!”
陳長必自知無力迴天,卻也不甘心,他口不擇言地說出自己查到的事,想要藉此激怒蕭允煜好爭取拖延的時間。
那所謂的“刺客”明明就是假的,陳長必死也不想替蕭允煜背上這口鍋。
“笑話!”
蕭允煜冷冷反擊:“你一個刺客還有臉指責朕的不是,朕封閉慈寧宮,是為了保護太后的周全,為的就是儘早把你捉拿!”
皇帝果然將一切問題都推到了陳長必的頭上,三言兩語就定了陳長必的殺頭之罪。
“你放屁!”
陳長必只想大罵一聲“誅殺太后的真正刺客不就是你嗎,蕭允煜!”。
真相明明就是蕭允煜親手弒母,殺了太后,這是陳長必親自確認過的事情,只待敬王迴歸,便可趁機發難。然而陳長必胸中鈍痛不已,喉嚨血氣腥甜,加上拿不出鐵證,無數句反駁的話都悶在心裡,無法發出。
因為,那活生生的“太后”就藏在床上。
而陳長必又穿著一身夜行服,夜闖慈寧宮,被皇帝陛下當場抓住,證據確鑿!
即便陳長必真的從來沒有害過季太后,他也是百口莫辯。
“不,不可能!這小皇帝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陳長必越是細想越覺得心驚,要是從洗碧出現開始就是一場局,那這幕後人的心機也未免過於深沉可怖,走一步棋就謀算後面三步,深不可測!
陳長必又恨又驚,心裡慌亂無措之間,就聽到了太后說話。
“休、休要聽那刺客胡說八道!陛下怎麼可能會想害哀家呢?”床裡傳來了“太后”的聲音,顫巍著有些發抖,“要不是陛下及時趕到,哀家今夜就危險了!”
也許是因為“太后”受了驚嚇,那嗓子顫抖發尖,其實不大像是季月然本人的聲音。
這本就是個細小的異樣之處,不會有人注意。
但是陳長必一心想著如何保住自己的命逃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下子到就有所察覺,皺了皺眉。
還好蕭允煜也敏銳地發現了,他不給陳長必機會,眸色深沉地往那床榻上斜了一眼,張口便囑咐後面緊張駐守的宮人們:“太后鳳體受驚,不宜留下,你們幾個把太后娘娘送走,好好照顧。”
“是,陛下。”
很快就有兩個宮女捧著大氅上前,將縮在床榻裡的太后裹起來小心扶下了床。
火光閃爍,映出蕭允煜周邊的人影。御前帶刀侍衛立在陛下兩側,團團圍住,報護龍體,而太監和宮女們也都安靜地站到了後方,戰戰兢兢地守著。
整個慈寧宮都被燭火點亮,室內通明。
“季太后”被攙扶著走過來,眾人定睛一看,就能把逆光而來的“太后”容貌看得一清二楚。
那張豐潤的臉蛋上一雙細長的鳳眸因為害怕而閉上,唇部嘴角微抿,鼻子挺立拉長臉部曲線,看似端莊從容,保養得當,依稀可見年輕時縱橫後宮的氣勢。
“真的是太后!”
不少人在心裡驚呼:“看來之前那些說法都是假的,說什麼陛下要對太后動手,又說什麼太后其實已經病危死了,全都是騙人的!”
“哼,一定是這個刺客造的謠言,一看就心懷不軌,他刺殺不成到處散播謠言,鬧得宮裡人心惶惶,當真可恨!”
一時間各人心目中閃過了數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