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的暗流湧動與京城隔了一天半左右的時差。
那京城宮裡的訊息遞出時,江東的進展才剛剛傳到顧文君手中,只是秦川從情報裡擷取的一個口信。
“朱達未醒。”
這是秦川聽了顧文君的問話,便馬不停蹄地打探來的密聞。
即便簡短有限,也已經足夠了。
雖然顧文君還無法確認朱達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秘密,但只要他一天昏迷不醒,顧文君就有辦法拖延下去。
起碼,她能暫時放下一個心頭隱患,先解決太后橫死的事情。
她成功打造出一個“常太后”來冒充真正的季太后季月然,幾乎以假亂真,就是太后的親侄女季貴妃也看不出異樣。
浣墨等宮女太監,就更加覺得像了。
要不是浣墨是親眼看著顧文君是一步一步上妝的,浣墨都要以為其實真的是顧文君弄活了被陛下殺死的太后,喚回鬼魂了!
“陛下,當真是一模一樣,好像是太后活過來了一樣!”
蕭允煜下了早朝,浣墨就迎上去一個勁地誇著顧文君,為顧文君說話。
天子微眯雙眸,一雙俊眼深沉幽,移眸間更是冷鬢若刀裁眉如墨畫。
他頭上戴一頂束髮紫金五爪金龍冠,腳下踏著墨緞黑底的朝天靴,一身龍袍鎏金燙攢鱗結須。那繡著雕著的蛟龍皆是氣勢洶洶,彷彿下一刻就要活過來撥弄雲霧,如同蕭允煜本人一般,尊貴之中含了煞。
貴為天子,才如此年輕又生得俊美非凡,不怪蕭允煜再怎麼冷心冷肺,不掩殺意還是不斷有女人飛蛾撲火地進宮來,渴求陛下的寵愛。
也只有浣墨這樣,見識過陛下真正面目的貼身宮女,才能心如止水,絕不敢對蕭允煜生出一丁半點的非分之念。
她半猜半蒙地看出陛下如今的心尖人是誰,便討巧地誇起顧文君的好。
蕭允煜聽了不可置否,只是挑起眉打量一圈,問道:“是嗎,那顧文君人呢?”
“顧公子還在慈寧宮裡,教那常嬤嬤學樣。”浣墨的話還沒有說完,蕭允煜就已經把才踏進寢宮的半隻腳收了回來,徑直轉身要離開。
他把浣墨幾聲“陛下!”都拋之身後,一刻也等不得,直接去找了顧文君。
天子出寢,身後便自發地墜了一長串的宮奴僕從,就是在兩邊行活的見到他也無不磕頭行禮,極盡恭敬所能。
蕭允煜通通視若無人般,大踏步走過,像風一般掃了跪一地的宮僕。自從要抓捕那所謂的“刺客”,後宮裡早就因為蕭允煜的禁令變得蕭條許多。
難得陛下親臨,所有人都是如蒙大赦,盡全力表現。
甚至有些不安本分搔首弄姿的宮女,衝著蕭允煜拋了一兩個帶有意味的眼神,含情脈脈。要是從前的蕭允煜見了,早就不耐下令斬了她們的腦袋!
而他一下令,便是手起刀落,血染宮闈。
可現在蕭允煜心裡腦海裡想著的都是顧文君,根本就看不道那些惺惺作態的礙眼東西。她們反而撿回來條命。
卻有未見過蕭允煜狠辣面目的宮女不甘,她們都是在年華最好的時候,身姿抽長變得婀娜,面板瑩潤光澤,一個賽一個嬌美,可即便如此,也根本入不了陛下的眼睛。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恭送陛下!”
跪下磕頭,再俯首等候陛下離開。
宮女們這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