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一聽也頭皮發麻,心跳都不對了。
看來她是早就露出了把柄,陛下之前都是在給她機會主動交代,然而她卻錯過了。
本來嘛,裝暈是個技術活。
然而她現在是真傷到,得了神秘大夫的良藥,雖然管用,但是傷口有細小的二次撕裂,又歷經顛簸,心律不齊,肯定是藏不住的。
蕭允煜心術深如淵海,武力強不可測,之前因為關心則亂沒有發現就罷了,現在仔細盯著顧文君看,當然不會再被騙。
只聽得他冷笑:“顧文君,你說,這樣的人,朕要怎麼罰?是按敬王的人一樣亂箭射死,還是按那兩個沒用的下人一樣,一刀砍頭了事?”
每說一個字,都讓顧文君心顫一下。
剛好,船艦得了令正在飛快地趕回京城,雖然船身穩健但偶爾也會在水面上搖晃一下。顧文君撿著一個時機,裝作被顛身,從榻上右翻滾到陛下懷裡。
蕭允煜挑起眉,神情不顯陰晴不定,但他還是伸了手勾臂接住。
“嗯……”
顧文君故意顫了幾下眼皮子,這才用極其緩慢的速度睜開眼裝作剛被震醒的模樣,虛弱地開口:“陛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氣虛並不是裝的。
她可是真的捱了兩劍,手臂劃傷淺,胸前刺傷較深,還隱隱有再次裂開的跡象。
奈何給她治傷包紮的那個“谷向天”用藥實在太好,顧文君又意志堅韌,還沒絕氣到厥過去,只好尷尬地醒過來,和陛下打招呼。
蕭允煜冷眼掃向她,哼了一聲,並不接話。
可手還是擁著她,扶顧文君坐起來。
顧文君也裝不下去了,抿著嘴唇討好地一笑:“陛下,我也是心裡著急,怕陛下為了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背上不必要的殺孽。我雖然受了傷,可也沒有那麼要緊,命還好好的呢,要是真為了我大開殺戒,那我反而死不足惜了。”
蕭允煜輕柔地一甩,扔她靠在榻上,看似不留情面,實則小心翼翼,顧文君便不怕。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蕭允煜便知道自己這次脾氣發得失敗了,還不夠讓顧文君吃個教訓,生惱起來,就自顧自站起來,轉身背了過去。
看不到那張面若桃花的臉容,見不了那雙皎若雲月的眼眸,蕭允煜才硬得下心腸狠聲道。
“就算你口口聲聲說都是為朕好,可還是犯下了欺君之罪,你說!朕要不要罰你?”
“無論因為什麼原因,我都欺騙了陛下,當然要罰!”顧文君乖乖地認下,再說了不光這個,她騙蕭允煜的事情多了去了,這傷口包紮之下的女子胸脯,也是其中之一。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氣短心虛,唯恐將來事發生變,顧文君立即轉移話題:“就罰我帶傷伺候,替下人們侍奉陛下吧。”
蕭允煜登時轉過身,逼近顧文君:“你以為朕聽不出來,你還是在替你那兩個下人求情!”
她反手搭上蕭允煜的胳膊,剛要說話卻一嗆咳了出來,“不、我是……咳咳!”
“又裝?船都已經快到了京城,敬王那幾個阿貓阿狗早就逃之夭夭,朕就是反悔也追不回去;至於你身邊那兩個不中用的,朕也準了他們留一條命侍候你!你少跟朕來這一套!”
蕭允煜聲音冷,但其實難以篤定眼神狐疑,心中猶豫之際,人已經先一步地湊近仔細相看。
“不,我沒事。”
顧文君卻擺了手。
她要是還是虛弱樣子地咳嗽,蕭允煜不大信,可顧文君這麼說,蕭允煜反而如臨大敵,握住顧文君的手不放:“朕已經先派了幾個去叫御醫,上岸就有人接應,你放心,朕不會讓你有事!”
沒想到又引了新禍,顧文君也急了,忙道:“陛下忘了,我自己就懂醫術。我已經給自己包紮過其實沒有大概,這是受了皮肉之苦,傷口撕扯就引得胸腔震,這才會咳。”
給大夫看傷?當然不行!
為了打消蕭允煜給她請大夫看病的念頭,顧文君重提舊事:“我這只是小傷,陛下的毒才是大問題!”
蕭允煜神色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