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愣住了。
他身後不少人的眼眸也沉了下來。
顧文君看得分明,顧瑾知道這一切,還是參與進來做了!哪怕這會毀了他自己的未婚妻,也不惜代價。
她沒想到,顧瑾不僅看不上徐家嫡女徐秀容,而且還如此冷酷無情。徐秀容是算計,可對顧瑾的情意並不完全是假的。
然而一場精心謀算,換來的就是這位翩翩江東第一才子,早就埋好伏筆的加害!
好毒的計!
顧文君喘氣著笑:“沒有找到想要的人,你很失望嗎?”
屋外一群賓客也生出猜疑,卻礙於在顧家參加巧樂宴,沒有出聲議論。
自知失言,顧瑾急地改口:“這麼熱的天你還蓋著這麼多被子睡覺,我是怕你難受,才幫你掀了被子。”
“我只是聽說散汗能去病,想要試試。”顧文君啞著嗓子開口,“多謝兄長關心,我這裡沒事了,還是快點去找徐小姐吧。”
有人附和:“對對,我們去別的地方找吧。”
安排好的人卻不好說話,剛才那些指向性太明顯,偏偏顧瑾沒有從顧文君床上抓出徐秀容,這時他們就不好再插口了。
否則,只會更加讓人猜疑。
顧瑾臉一僵,他自是不甘心的,設計了這麼久,決不能再讓顧文君逃掉!
他遲遲不肯挪步,又往房裡看了一圈,眼睛盯上了那個能藏人的衣櫥,就有了想法。顧瑾心中生憤,故意把被子用力扔到地上,提起靴子踩過去。
“剛才我掀了被子,的確是冒犯,但也是憂心則亂。文君,你這被子就別蓋了,我給你換件薄毯來。”
顧文君不放開顧瑾的手,“慢著!”
那滑嫩細膩的肌膚貼在顧瑾手腕上,明明沒多大力氣,卻莫名發燙,梏得顧瑾不想掙脫。
床上,顧文君啟唇:“你闖入我房間來,掀了我被子,現在就想這麼簡單地走了麼,有失君子風度吧。何況還辱了徐小姐名聲,你難道不該先道歉麼!”
顧瑾不敢置信,被逼到這份上了,顧文君竟然還敢頂撞他。“顧文君,你!”
顧文君的眼神卻從顧瑾,看向躲在人群裡的那些顧家下人們,寒光微閃,讓那逞惡的奴僕不自覺地頭皮發麻。
“難不成,就因為顧徐兩家有著婚約,徐小姐又對你芳心暗許,顧瑾兄長就可以無視徐小姐的清譽了?”
這種時候了,顧文君還在咬死顧瑾的婚事!
顧瑾又是惱怒又是難堪。
在場都是有頭有臉的貴客,顧瑾要臉面,哪裡能承認。
顧瑾有心想要再查顧文君的房間,只能咬牙說出:“是,文君說得有理,是我錯了!”應付掉帶來為難顧文君的賓客。
怎麼每一次,他設計,顧文君卻總能反過來,用他安排好的局來算計他?
他從乞巧宴拉來一眾賓客,是來看顧文君笑話的,結果卻成為了顧文君拿捏他的手段,逼他當眾出醜。
憑什麼!
顧瑾快要藏不住眼中的怨毒,直接甩開顧文君的手,踏步上前就要拉開衣櫥的門,“是為兄對不起你,就讓我給你添換新的被褥當補償吧!”
“吱吖——”
木門被拉開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顧文君聽得心臟一緊,神色上也破了功,露出慌亂,她連忙道:“不用了!”
“不行,一定要!”顧瑾冷笑,更加篤信徐秀容就是藏在了裡面,急切的惡毒像蛇信子般吐露而出,迫不及待地咬住獵物。
然而!
“空的?”
衣櫥裡只有一疊衣服和備好的被褥,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顧瑾大喜之後又是一場空,接連兩次落空,徹底摧毀了他本就崩潰易怒的情緒,他受不了再次輸給顧文君的可能性。
在顧家,在他自己的地盤,他決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