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也不看看場合!”
顧長禮看到女客那桌出了岔子,早已皺起眉,心生不悅。
這時顧文君有眼色,便提議:“爹,最好還是過去看看吧。”
剛好她也煩了蕭清樂和顧瑾的扎人眼神,便順勢用這事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顧長禮還要應酬,便示意顧文君過去。
但即便是宴會上的小事,蕭清樂卻是萬分不甘心讓顧文君做主的,硬是使了個眼色,讓身邊的萍姑跟著一塊。
而那女桌上,正撕得興起。
“什麼王紫怡,這上面的名字分明是你!”
顧瑜緊緊抿起嘴,斜眼冷視著徐秀容,整個江東郡之中,徐秀容僅次於顧瑜。
江東雙姝,指的便是她顧瑜,和徐家嫡小姐,徐秀容!
顧徐兩家交好,不僅一對女兒關係要好,嫡長子之間的關係也十分親密,徐修言就陪著顧瑾一同在文山書院唸書。
可關係再好,也僅僅截止於此了,當年定下來的婚事絕無能!
顧家的野心可不屑侷限在這片小小的南方一隅。要是想要更進一步,顧瑾就絕對不可能會娶徐秀容這種小門世家,地方貴族。
顧瑜就更不會嫁給徐修言了。
他們一胎雙生龍鳳,自小就是天資過人被栽培長大,才貌雙全,從來看不上徐家的人,只是拿對方當自己的陪襯。
徐修言不急,因為他是徐家唯一的男子,就算他娶不了顧瑜或者科舉失誤,徐家也不會怪罪,反而會為他安排更適合的婚事。
可是徐秀容不行!
她雖是嫡女,是徐修言的妹妹。可是徐家卻不止她一個女兒,從小她就必須要樣樣出色,因為還要和姨娘生的那些小賤人爭搶。
假如她不爭不搶,徐家更好的資源就會庶姐庶妹奪走。
所以,她必須嫁給顧瑾!
他是江東最好的君郎,一定得是她徐秀容的才行。
徐秀容為此幾乎堵上了一切,她不斷地討好顧瑜,就希望能夠接近顧瑾。她甚至不惜利用自己那個愚蠢的表妹王紫怡,來討顧瑜的歡心。
徐家也傾向於把這兩家的婚事寄託在徐秀容身上,滿心指望著顧瑾高中後回來迎娶她。
可是怎麼可能呢?
徐秀容自小在深宅中算計長大,沒那麼天真,她當然知道,顧瑾一旦榜上有名,只會更加看不上她。
她唯一的勝算,就是在顧瑾鄉試之前,逼顧家承認當年的婚事。
可是精心謀劃了的算計,全出了錯!
徐秀容被顧瑜轉瞬厭惡的眼神看得渾身發冷,整個人如墜冰窖,她一慌直接站起來。
“不是的,顧瑜,你聽我解釋!”
顧瑜冷下俏臉,一雙柳葉眉下明麗的眼睛卻如陰毒的蛇一般,緊緊盯著徐秀容不放。
顧瑜不接話,自有旁的小姐們冷嘲熱諷:“還需要解釋什麼啊!這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你不就是看上了顧家的顧瑾,想要趁著乞巧節送出情物嘛,不小心弄丟了怕被發現,就想栽贓給你表妹王紫怡,呸!真不要臉,當我們是傻的嗎!”
徐秀容慌亂之下,甚至想從王紫怡那裡找安慰,她淚眼漣漣:“紫怡,你快和他們說清楚,這香囊,明明就是你託我幫你送的,真不是我的啊!”
“我,我不知道啊,秀容姐姐你別亂說。”王紫怡避開她,裝起了無辜。
徐秀容不敢置信,王紫怡這個最蠢,最聽她話的人,竟然也會在這種時候撇清關係,“王紫怡你!”
“別裝了,徐秀容!”
有一個不怕事的姑娘還就著顧瑜的手,把那香囊裡子上的圖展開,指給眾人看。
“你們瞧,這不就是徐秀容平日裡的繡藝嗎,這走針的手法在末尾收線處會頓一頓,她常常拿自己的手帕兒炫耀,我可記得清楚!”
“徐秀容,你還是趕緊招了吧,還是你以為我們沒見過你的繡活,認不出來啊?”
徐秀容不死心地撲過去看,看到那熟悉無比的繡法,頓時如遭雷劈,僵立不動了。俏麗明媚的臉蒼白一片,如白紙般簌簌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