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完全想得到,顧家要是知道了她從慶禾縣消失不見了,必定要發生鬧劇。
只是顧文君現在也是自身難保,被推著往前走。
她沒想過能用裝暈這麼低階的手段騙過蕭允煜,但還是沒想到他這麼不給情面,一下子就揭了她的短。
為了藏住女兒身,顧文君是不敢真暈的。
她怕蕭允煜找大夫來給自己把脈,男女的脈象是藏不住的。
所以她聽到了蕭允煜的威脅也只能耳朵一動,裝作慢悠悠地醒過來,失去了撒潑耍賴的底氣。
蕭允煜都為她折返回來了,就不會再給她機會拒絕。
他只給了顧文君一炷香的時間收拾東西,過於強勢霸道,顧文君都沒時間想辦法躲過去。他們連夜騎馬趕路,不多日就到了京城。
結果就是,顧文君吐了一路,病了一路。
顧文君覺得荒唐極了,除了她剛入行那會兒,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狼狽了。
“感覺就像是又死了一遍。”
想也知道,她之前剛從水裡泡出來,頭髮都沒擦乾就在晚上跑出去,受了凍。然後又被蕭允煜逼著趕路,這具貧瘠的身體怎麼可能受得住。
她強撐著沒有暈過去,都是意志力的體現。
期間,蕭允煜還在馬上又是抱她又是摸她,顧文君在生死考驗面前完全顧不上這些了。
“咳咳、咳!”
顧文君嗓子難受,一邊咳嗽著一邊推開了桌子上擺放著的吃食。
“你確定你不需要一個大夫來看看?”
她強撐:“我自己就懂醫術,你讓別的大夫給我看病算什麼。你放心吧,我就是發寒加上水土不服,秦大人。”
顧文君已經給自己開了藥,藥材悉數都抓來了。
還好蕭允煜沒有真的發瘋到帶她回宮,顧文君現在住在京城一處新添置的房宅裡,有秦川陪著她。
“不用喊我大人了。”秦川面色麻木,“我已經被革職了。”
顧文君的病容上露出一絲驚疑:“什麼?”
但細想之後她又很快釋然。
秦川道:“禮部上書了,錦衣衛都尉擅自離守,從京城跑到江東。雖然我是奉了陛下的旨令去江東尋醫,但還是有違宮中禁令。連陛下都因為這件事被大臣們勸誡,我的革職處理已經是最輕的處罰。”
是的,都尉大人出現在江東已經被不少人知道了。
那麼那些黨羽也只能攻擊都尉了。
只要能藏住隱匿十幾天的皇帝陛下,那麼犧牲一個錦衣衛都尉,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顧文君想通了其中關鍵,卻還是不明白一件事,“那你為什麼會在我這裡?”
秦川是蕭允煜的親信,是他能從京城帶到江東的人,一定是得力屬下。就算因為一些顧忌不得不犧牲他,蕭允煜也可以把秦川另作他用。
何必放在顧文君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