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明明關緊了門窗!
該死的,現在外面都已經是夜色了,究竟誰還會在這個時候到她這個破敗屋子來?顧文君心慌,但現在她來不及多思考,只能不顧一切地從地浴桶裡起身,扯下木架上的浴布裹住自己全身。
水聲嘩啦地響,濺出無數水花,連同被勾住的架子一起倒下,發出哐噹一聲巨響。進來的那個人也一定聽到了。
但是顧文君卻顧不得那麼多,只是纏好自己的身體,尋找可以遮蔽自己的地方。
情絲溼漉漉地沾在面板上勾出水跡,暴露在空氣中涼得顧文君不自覺得打了個顫。這具身體還是過於孱弱了一些。
屋裡在一陣兵荒馬亂的嘈雜後又重歸於靜謐。
有人進來了。顧文君故意提高聲音問:“抱歉,剛才我被嚇著了。許三哥,是你來看我麼,怎麼連聲招呼也不打?”
沒有人回答。
不過顧文君聽到了第二個呼吸聲,除了她之外,還進來了一個人。
她心裡暗忖,“氣息悠長輕微,落地腳步聲幾乎無聲,說明功力高強,不會是許三。”
顧文君蜷縮身子躲在半人高的浴桶後面,緊緊攥住捂在胸前的浴布。她試圖屏住氣息,但是緊張還是讓她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大。
現在,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塊長布蔽體。
顧文君不怕自己被看光,但她不想暴露女兒身。
何況來者連聲招呼都不打,可見不懷好意。
是她那個無情無義的渣爹顧長禮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來討公道?還是她那個薄情殘忍的繼母清樂縣主還有後手,派人來殺她?
顧文君盡力平息自己的無措。
蕭允煜騎著高頭大馬走了,她現在真正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從穿越過來的第一天起,就是這個男子陪著她,現在他真的離開,顧文君突然有些不適。
蕭允煜給她留下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他沒有要回去。。
那把匕首,顧文君一直隨身帶著。直到她要沐浴這才拿了下來。
現在就放在她脫下的衣衫裡,因為要換洗扔進了竹簍,離她七步之遙,但一出去就會完全暴露自己。
顧文君在衡量自己該不該冒險一搏。
倏地,顧文君感受到空氣中的風發生了細微的變動,當她敏銳的觸覺感知到那一絲異樣的扭曲時,整具身體便如脫兔一般躍了出去,伏倒在竹簍旁一把拔出了那把匕首。
刺眼的白光在屋內劃過,是匕首刀刃上的反光,一閃而過。
“刺啦——”
是匕首抵住刀片往外劃發出的金屬摩擦聲,刺耳至極。
如果不是她前世的經驗在,反應快抽出匕首反擋住這一次攻擊,這刀應該是要劈在她身上,砍出個血肉模糊。
“竟然是你?”顧文君失聲驚呼。
她先是不敢置信,下一刻又恍然大悟。這身子手無縛雞之力又生得嬌弱,很快就抵擋不住,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