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緻抿緊了唇,緊張又擔憂地看著他,像是要一眼萬年,把他一眉一眼全都記住似的。
然後她低下頭,兩手並在一起,捏了捏。
“我害怕。”
商觴喉頭微動,想伸出手抱住她,伸出後卻只剋制又謹慎地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不怕了,我平安回來了,不怕了。”
聲音越說越輕柔,怕是驚擾了她一般。
可這動作或是這聲音不知是啟動了哪個機關,景緻抬眼慼慼地看了他,然後伸手抱住了他。
“商觴,你把我嚇壞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
少女的清香撲面而來,柔順的發披在肩上,他的手摸了下,猶豫著輕拍了拍她的背。
“我簡直不敢想象…”
她噤聲,彷彿連說也不敢說出來,怕觸了什麼避諱。
又大哭。
“我簡直不敢想象,你把我嚇壞了。”
“我的錯,不哭了,不哭了。”
少女盈盈一握的細腰落在他眼裡,扎眼的嚇人,他閉了閉,滿目猩紅悄悄來,悄悄退。
“商觴,商觴。”
她慼慼地叫著他的名字,以為他真的受傷的那段時間,自己彷彿在油鍋裡煎熬,那時,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如此依賴他,又對他如此牽腸掛肚,後怕又湧上心頭,一時,哭意再起。
“商觴。”
她像個瀕危的小貓兒似的,忍住哭意,小聲地喊他,彷彿喊他的名字就是求救。
“我在呢。”
細白玉嫩的胳膊環繞著他的脖頸,微涼光滑的小臉無意間蹭過他的側臉。
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不經意間,意外的溫熱的柔軟的觸碰,喉頭一緊。
“我在呢。”
他又重複了一遍,閉著眼反覆平穩自己的呼吸,手下安慰的輕拍,節奏不改,力度不變。
等過了一會兒,景緻就鬆開了手,從他懷裡出來,坐到一邊去,無端端的失落就從心底湧來。
商觴壓下這股感覺,抽著紙巾給她輕擦。
景緻也覺得奇怪,哭的時候只覺得什麼都要哭出來,壓抑著的委屈驚恐擔憂不安統統都要哭出來,但等到哭完了後,被積壓的情緒不見了,理智就又恢復了主權。
剛剛撲進他懷裡哭不會讓他生厭吧?
是不是有些太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