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康巴難以置信的問道“這麼多年來,難道你的那些傳言……”
“都是假的”高檀平靜的說道“若是我不那樣掩人耳目的話,大概高緯他們是容不得我的,我曾經被內定為儲君的事情一直傳的沸沸揚揚的,沒有一個人不會忌諱,若是被他們發現我還有覬覦皇位的心思,只會必死無疑。”
耶律康巴聽完之後,面露震驚的看著高檀,萬分心痛的說道“檀兒,你這個傻孩子啊,何苦要那樣委屈自己呢,你還有契丹族啊,誰敢輕易動你,我絕對不饒他。”
“母后是契丹國的嫡公主,地位那般尊貴,可還不是被人構陷而死,如今仍未查明真相,母后的魂魄還是終日難安,前朝和後宮都是一攤死水,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只會被推進去淹死,或者當成別人的替死鬼,即使檀兒被害死了,舅舅又從哪裡去找仇人呢?作案者早已經做的面面俱到了,無論如何都是查不出來的。”高檀嚴肅的說道“契丹國無論如何強大,終歸是護佑不了我,因為我是北齊的皇子,我爭奪的是北齊的皇位。”
“我知曉那東宮鬥爭的慘烈,被廢去的高緯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耶律康巴沉聲說道。
“他被廢去是他的無能,也是他的造化,而檀兒即使做不成太子,也要學父皇那樣,直接一步就位。”高檀完全卸下了偽裝,臉上溫和的笑容早已經消失殆盡,眼底柔和的目光也變的兇狠殘忍,此刻的高檀再也不是那個雲淡風輕,爽朗溫柔的謙謙公子,他更像是一個沒有感情卻勝券在握的操縱者,此刻只讓人感到寒氣逼人。
耶律康巴認真的看著高檀道“檀兒你真的長大了,也很有主見和膽量,是舅舅誤會你了。”
“舅舅誤會我,只能說明我偽裝的夠好,舅舅都猜不透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麼我便可以繼續掩人耳目下去。”高檀的眼睛閃過一抹狠厲,戲謔的勾起唇角幽幽的說道“好戲已經開始了一半,而且似乎馬上就要結束了。”
“檀兒你準備的如何了?”耶律康巴認真的問道“那事可有把握?”
那事自然指的是逼宮奪位。
“若是可以名正言順,我必然不會冒險,更不會逆勢而為,冒天下之大不韙(ei),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我還是想要名正言順。”高檀沉聲說道。
“那高湛待你如何?他是什麼樣的心意?”耶律康巴問道。
“父皇的心思誰能猜的透,這些年來他倒是對我失望至極,也不願意管我,可在朝堂上還算護著我,很多老頑固因為我的荒唐行徑總是彈劾責難我,父皇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過此次我來契丹國,他卻很是高興,可能在他心裡,還是想讓我成器的吧。”高檀嘆了一口氣道。
“檀兒你此次帶兵回去便是立功一件,若是在此次絞殺叛賊時,你又奪得頭功,那你便可以徹底改頭換面了。”耶律康巴眯起眼睛說道。
“此次我太過於表現,恐怕這次回去以後,我便再不得安寧了,因為我阻攔了某人的路,所以很快就要撕破臉了”高檀意味不明的說道。
“誰能偽裝一輩子呢,我看你胸有成竹,必然是準備妥當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和他們光明正大的較量呢,那個新上任的太子高儉,並沒有坐穩東宮,所以現在的機會最有利。”耶律康巴說道。
“嗯,其實我已經私底下結交了很多地方官僚,不過這些人都是一些貪婪虛偽,劣跡斑斑的蛀蟲,許諾給他們一直想得到了,他們自然也會為我辦事。”高檀嘲諷的說道“不過他們這些人活著也是浪費糧食,我到時候都是要除之而後快的”
“他們為你辦什麼?”耶律康巴問道。
“那些廢物什麼都不會,幫不了我什麼,也就是利用職權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後嫁禍給那些朝堂看不起我的老頑固罷了。”高檀輕聲回答道。
“那其他呢?”
“那幾日正是招攬人才之際,我借長恭之手往朝堂上調去了很多我的人,他們都是一些很有膽識和謀略的年輕智者,但是卻一直沒有受到重用,甚至因為科舉的黑暗,他們都沒有任何門路和機會踏進這朝堂之中,如今他們在我的麾下,算是有了用武之地。”高檀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我私下裡秘密訓練了一批軍隊,裡面都是精挑細選的人才,而是都是專業習武之人,算是長恭的同袍摯友,這軍隊這麼多年來都是長恭在替我管理,而且隊伍已經日益壯大了,我把這個軍隊命名為戰狼,便是因為我這軍隊的確與眾不同,他們每個人都有狼的精神和狼的信念,而我便是他們最忠誠的狼王。”
“長恭是何人?”耶律康巴疑惑的問道,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高長恭,已故皇叔的獨子,此次北齊兵權的最大統領者,他負責北周一帶。”高檀答道。
“此人若是得到,必然事半功倍”耶律康巴有點不放心的問道“你確信他能為你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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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我是多年知己,他為人忠肝義膽,光明磊落,寬容大度,更重要的是他文武雙全,世間僅有。”高檀讚賞的說道“世間最懂我的人恐怕也只是他一人。”
“檀兒你放心,舅舅在這裡許諾你,無論什麼時候,契丹國的軍隊都是任你調遣,但是你必須給我保重自己,不能讓自己有任何閃失”耶律康巴沉聲說道“還有那鮮卑族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若是你可以得到鮮卑族的支援,那你便可高枕無憂了。”
“我與鮮卑族的交集只因為司馬貴妃,她是我的養母,但我們之間卻並不親近,與陌生人基本一樣,或許是我太過於頑劣,也或許是她太過於軟弱,總之我們兩個人並沒有母子的默契,而鮮卑族也因為我是契丹人的緣故,從來沒有承認過我,甚至覺得司馬貴妃當了我的養母是對他們的侮辱,因為我的存在只能說明司馬貴妃生不出孩子,會被人詬病鮮卑族的無能,而且鮮卑族內部錯綜繁雜,恐怕不會輕易幫我。”高檀認真的說道“我已經想清楚了,鮮卑族就算不能為我所用,它對我也沒有任何威脅,因為不管北齊是誰當皇帝,都與他們鮮卑族無任何利益。”
“那若是那位芊芊格格呢?我看她對你有愛慕之意,又聽聞她在鮮卑族很有威望,非常得回真可汗的寵愛,倘若你與她可以聯姻,那對你將會是如虎添翼,恐怕到時候再無人可以撼動你的地位了,皇位便是非你莫屬。”耶律康巴想起了司馬芊芊,眼睛亮亮的說道。
“司馬芊芊此人性格頑劣潑辣,我極其厭惡,即使與她聯姻對我有利,我也不願意這樣做,而且從未想過要這樣做。”高檀皺著眉頭道。
“你心中所愛之人是北齊長公主賀蘭婉兒吧。”耶律康巴明瞭的說道。
“是”高檀點了點頭又隨即搖搖頭否認道“也不是,因為她是我曾經的所愛,如今我已經不愛她了,甚至非常恨她,我只不過是在等一個結果罷了,等一個我一直以來都在期望的結局,不過那種結局對她而言會很慘”
“你居然這麼恨她,又為何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昨晚的麵條是你為她要的吧”耶律康巴有點疑惑的說道“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來你也很愛她。”
“那個卑微討好她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只想看她後悔,看她絕望。”高檀想到了什麼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握緊拳頭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