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當時護著我,跟司馬冉冉說有什麼事情衝他去,我又害怕激怒司馬冉冉,便只好答應。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第一次自己一個人籌謀計劃,我害怕極了,可是這事關我與裴俊的性命,更關乎我們賀蘭家族的名聲,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殺了惠貴人,人一旦有了信念,便什麼都不會害怕了,尤其是守護自己愛的人。
惠貴人與我無冤無仇,平日裡也不怎麼往來,她是一個很文靜的姑娘,比我年齡大,大概大4歲吧,不過她長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可愛極了,倒看起來顯的比我還要小,她不喜歡與人親近,對皇上的態度也永遠都是冷冰冰的,皇上便也不怎麼喜歡她,突然要下定決心殺死她,我還是於心不忍。
看來司馬貴妃是恨極了惠貴人,因為她的孩子她恨死了惠貴人,可是我奇怪的是為什麼她不親自動手,卻偏偏要我動手。
到最後我才想明白了,司馬貴妃的一個極度痴迷於佛教的人,在佛法中,殺人就等於墮落,是永世不能超生的,所以她不想讓自己揹負殺人的障業,她便想到了借刀殺人,可是又一時沒有合適的人,她平日裡還見不慣我得皇上寵愛,她可是個非常重視她們司馬家的榮譽的,她身為格格居然受冷落,自然在孃家抬不起頭來,又好不容易抓到了我的把柄,所以便想到了讓我來動手。
殺人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又要惠貴人死的理所當然,又要大家都覺察不到有任何蹊蹺,還要把自己的責任都推的一乾二淨,而司馬貴妃又命令我必須在盛宴開始前處理掉,所以我苦惱及了。
最終我想到了一個妥帖的辦法,我聽說惠貴人酷愛剪紙,我便假借盛宴的藉口,要大家都剪出最好看的剪紙來裝飾宴會,自然裡面的惠貴人剪的最好看,她剪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馬,看起來就像是在草原上奔騰一樣,所有人都忍不住誇讚她,我笑了一下,要她剪一個我的小像,她遲疑了片刻隨即便真的開始剪了,不過剪物象容易,剪人可是很難得,那是一個大工程,所以她帶回自己殿裡去完成了,最終第二天她把一個栩栩如生的小像帶到了我的面前。
小像的模樣果然與我相似,尤其是那眉眼之間,不過既然像我,那肯定也是像已經去世的張貴妃的,因為我與死去的張貴妃長的真是像極了,這也是為什麼我要她剪小像的原因,司馬冉冉能想到借刀殺人,那我便也與她一樣做,不過我借的是皇上的刀,只有皇上殺一個人,所有人才不會有任何疑慮。
我拿著小像誇讚了惠貴人一番,便召集了各宮主子一同來看,見到如此栩栩如生的小像,她們又繼續誇讚了起來,都紛紛要惠貴人給她們每個人也剪一個。
下午的時候,我去找惠貴人拜謝,謝謝她剪的小像,等我到她殿裡的時候,路過一棵大樹,我發覺大樹下有一個黑布模樣的東西,而且還像是有什麼灰燼,我立刻命令宮人上前去挖,果然挖出來了一些詛咒器具,還有一張被燒的只剩下一小塊的黃紙,都是用黑布包著,那些詛咒器具上都寫著張貴妃的名字,張芃,我當時就趕忙派人去請皇上,並令人封鎖殿門。
惠貴人疑惑的走出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生氣的讓她自己看,她看著我手指的地方,慌亂不已,趕忙跪下哭著說沒有,她說她不知道這是些什麼,她說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到了她的宮裡,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冷笑了一下,表示並不相信,既然是從她宮裡搜出來的,那她就抵賴不得,皇上很快就趕了過來,當我把地上的東西指著皇上看的時候,皇上立刻就勃然大怒,命令徹查惠貴人的宮殿。
很快從惠貴人的衣櫃裡,床底下搜出來了很多詛咒並且都是對張貴妃的詛咒,每一件器具上都鮮紅的寫著張芃二字,這兩個字是皇上的禁忌,皇上會如何發瘋我早就想到了。
果然皇上不分青紅皂白便直接一巴掌把惠貴人打趴在地上,那巴掌想必用了有十成的力氣吧,沒有一點手軟,惠貴人醉酒立刻就溢位血來,惠貴人還是依舊哭著求饒,哭著搖頭,她不承認自己做了這些。
最終從惠貴人的被子裡搜出了一個人偶,人偶的正面貼著一個剪紙畫像,畫像看起來像我,又看起來像張貴妃,人偶是一個蠱偶,背部全是扎著密密麻麻的針,上面刻著一個生辰八字。
等宮人把這個人偶搜出來的時候,惠貴人馬上就面如死灰,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只是不停的搖頭解釋,不過自古以來做事情都是講求證據,如今她害人的證據確鑿,她便已經等於是墜入地獄了。
那生辰八字是我的,我當時委屈的看向了皇上,皇上的眼睛裡不知道是看到了我,還是看到了已經死去的張貴妃,瞬間就溫柔起來,告訴我不要害怕,當即命令宮人把這些汙穢之物全部燒掉,然後責問惠貴人為何要這樣做。
惠貴人還是依舊搖頭,表示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我看著那小像哭著和她說,為何要這樣對我,我那麼稱讚你的手藝,你今天早上剛給我剪的小像我都愛不釋手,你怎麼要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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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便掏出了自己懷裡的小像,那小像與木偶上的小像一模一樣,惠貴人驚訝的看著,大聲哭著說,淑妃娘娘,是有人要害她的,請求我一定要相信她,她說她沒有這樣做,她只剪了一張小像,那個木偶不是她的,那個木偶上的小像也不是她的。
我那會兒派人傳出訊息不多會兒,各宮的主子們便都湊熱鬧般的趕了過來,她們都見過惠貴人給我剪的小像,當我把木偶上的小像讓她們看時,惠貴人再也抵賴不得了,因為那兩個小像一模一樣,那隻能是出自一個人的手,惠貴人。
那麼多人指證之後,皇上當即把惠貴人交到慎刑司,進行嚴刑拷打,她自己也不知道小像是怎麼回事,自然怎麼打也說不出來什麼,最終她實在受不了折磨,便全都招供了,她招供的話正是我示意給慎刑司的話,不過就是因為她嫉妒曾經的張貴妃得寵,便一直都恨她,讓她做鬼也不得安生,如今又同樣嫉妒我,才想到了那個木偶,至於怎麼多出來了一個剪紙或者其他更多的什麼,皇上不在意,其他人更不會在意,大家都只是想要平息聖怒,趕快把事情辦完,所以最終皇上把惠貴人處死了。
皇上賜給了惠貴人一條白綾,要她自盡,我在她臨死之前看望了她,算是給她解惑,也算是為她送行吧,我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了她,我讓她別恨我,要恨就恨司馬貴妃吧,是司馬貴妃要逼著我殺她的,我也是受害者。
她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認真的問我司馬貴妃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告訴她是因為孩子,因為你害死了她的孩子,所以她才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