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完那個婢女,婉兒便先回了自己的寢殿,畢竟禮數在那兒,長公主焉有門外等侍衛之禮。更何況太醫會來向自己報告。
過了一會,太醫從偏殿走了出來,向婉兒訴說方暨的病情。
“回稟長公主,方暨侍衛長,他只需多加修養就好,至於病情嘛,咳咳,方暨侍衛長,正值年輕力壯,只是受了輕傷,生育功能都沒問題。”老邁的太醫正轉著腦筋,想著該如何說,畢竟長公主是女流,又待字閨中,自然是不能說的太過於詳細。
“那就好”婉兒長吁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輕鬆起來。萬一方暨真有什麼,那阿唯必然難逃其咎,在眾人眼裡,阿唯只是個奴婢,一旦傳開,皇上為了安撫,定然會賜死阿唯,畢竟方暨可是方太尉的兒子,雖然方太尉早已經辭官錦衣還鄉,可畢竟還是有皇上的情面在。
婉兒示意了一下阿唯,阿唯立刻把一包金子拿了上來。
“這,微臣不過是秉公辦事,領著皇上的月俸,萬萬不可再拿長公主的大禮。”太醫看見那包金子,心裡雖然癢癢的不行,可還是不敢動手拿。
“太醫,本宮的這包金子,你拿的起,這是你應得的封口費,你拿上金子,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就不要和任何人洩露,有人問起來,你也只說是本宮今天不舒服,以後本宮自然會重金相謝,可如若是不拿?”婉兒笑著平靜的說著,順便看了一眼地上的太醫,他仍然很冷靜。
“可是太醫如若是不拿,辜負了本宮的好意,那本宮卻是很委屈了,
本宮聽說太醫一向是個大善人,曾經還用國庫的300兩黃金救濟災民,太醫你有善心本宮很是感動,可是開啟這國庫的黃金是需要聖上的口諭的,太醫你……”
婉兒突然神情嚴肅的變了臉色,這個太醫,吃硬不吃軟。
“臣有罪,臣必然守口如瓶。”太醫聞言顫抖個不行,腿也軟了,這是死罪,這是死罪啊,為何賀蘭婉兒會知道這件事情?
這位太醫就是廢太子那日,被李梓請來,想要證明牡丹花是被人撒上鹽才枯萎的,結果太醫突然臨時變卦,直接改口,婉兒到現在都想不明白。
經過這兩天的調查,發現這位太醫和胡常,胡興是一夥的,難怪李梓會請他來修文殿作證,不過,胡常,胡興現在應該是坐不住了吧,他們的未來靠山太子也倒了,不知道他們被逼起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令牌又會不會在他們手上?
“本宮不僅要你守口如瓶,還要你學會擇明主,辨是非,聽說你最近老來得子,真是可喜可賀啊。”婉兒又露出了往常的笑容。
“是,承蒙皇恩庇佑。只是,長公主,他還剛剛出生……”太醫聽見婉兒說他剛出生的兒子,心裡一顫,面色也慘白,他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兒子身上了,如今他終於有了一個兒子,他不能再失去兒子啊。
“太醫不要緊張,本宮只是隨口一問,想必你也知道,他日我必然是太子妃,你如今也年歲大了,孩子還這麼小,你衣錦還鄉還能再庇佑他嗎?”婉兒笑著,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金簪。
“本宮卻能保他錦繡前程。”
婉兒的一句話使太醫心頭一震,是啊,自己已經年歲大了,孩子還這麼小,得為孩子打算啊。
“臣今後定當會為長公主效忠,死而後已。長公主有需要微臣的地方,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太醫萬分懇切的說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不要說的這麼嚴重,你是太醫,只管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是,只是太醫既然說到了忠心二字,本宮覺得忠心也是有保質期的,所以,沒有通知太醫便私自做了一個決定,太醫不會怪我吧。”婉兒聲音沉了沉,笑的有點得意。
“什麼?”
“昨日太醫府中去了一位新奶媽吧,在餵奶之際順便給孩子吃了一顆藥丸,這藥丸名為‘當生’,想必你是太醫,聽過此藥。”婉兒繼續笑著。
“當生,當生,這是從前江湖中流傳的一種蟲蠱,專為控制人所用,要想活下去,必須每日凌晨服一顆解藥,10年後可自解,只是終歸是江湖傳說,這解藥卻沒聽說過。”太醫沉沉的說道,突然面露憤怒“長公主,你好狠毒的心,他還只是個幼兒。”說完竟然流下了眼淚,想來也是極其疼愛這個兒子。
婉兒心裡閃過一絲愧疚,畢竟他只是一位父親,自己居然編織謊言來欺騙他,那位奶媽的確是奉婉兒的命入府,只是她是宇文邕的人。
“只要太醫足夠忠心,那便什麼都不是問題,每日我都會讓奶媽給孩子吃解藥,這毒未發作,無任何症狀,可若是發作了,必然身亡。”
婉兒故作輕鬆的繼續說,果然看到了太醫眼神中滿滿的恨意和無奈。今日他能背叛胡興,胡常來效忠自己,日後便又會出賣自己來投靠別人,所以只能這樣唬住他,方可不出意外。
“我怎麼知道長公主是不是誆我?”
“你的孩子左胳膊上有一個星星狀的胎記,昨日早上哭鬧了一會兒,至於今日嘛,還沒有人報告回來,晚上就知道了。”
“你不信,本宮也沒辦法,只能讓你兒子親自嘗試了,只要你敢拿你兒子的命賭,你便可以知道我有沒有框你,至於本宮,都無所謂。”婉兒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婉兒知道這是一個心理戰,太醫把兒子當成了他的命根子,根本不可能賭,他只有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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