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且看。”段煨遙遙一指,“這支騎軍藏在了北面山麓的陰影裡。”
賈詡凝重地點了點頭,他復又扭頭看向廝殺的極為慘烈的鄭縣正面戰場。
自從龍纛開出城門,哪怕只是停在城門口,依舊給了守軍極大計程車氣鼓舞作用。
也正是因為如此,遙遙欲墜的戰線才保持了基本的穩定。
“那支騎軍在等什麼?現在郭汜大旗空虛,若是一鼓作氣說不得能斬將奪旗。”
段煨微微蹙眉,他看著距離戰場並不算遙遠,卻巧妙地避開了哨騎,來到了東北方一處極為隱蔽的出擊位置的千人騎軍。
“不知道...”賈詡也看不懂,“不知道是不是朱儁的後手,按理說,這時候出擊應該是很好的時機了。”
“一千五百步!”
段煨極為篤定地說道:“牽馬走八百步,然後上馬逐漸加速,絕對可以一擊而中。”
然而,此時少華山北麓,鄭縣官道以東。
“子義,我甘興霸非是無膽之人,只是不願跟著我的八百兒郎枉拋了性命,眼前戰場局勢混亂,你又為何這般肯定?”
“龍纛所在!”太史慈揚起長槊言之鑿鑿,“天子龍纛做不得假,當面定是亂軍。”
見甘寧還在猶豫,太史慈曉得他是不願意稀裡糊塗地捲入這場毫無頭緒的紛爭,便誠懇言道。
“興霸,我常說大丈夫生逢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功,以昇天子之階。如今天子危難,漢室蒙塵,不世之功就在眼前唾手可取,我怎能退縮呢?”
“子義。”
甘寧亦是提起雙戟,認真地看著太史慈。
“你走了三千里,只是為了立不世之功嗎?”
“是也不是。”
太史慈繫緊了兜鍪下頜的綢帶。
“想說的很多,我想給世人證明,我太史慈不比任何人差...我不想庸庸碌碌過這一生...我想努力做點什麼。
可人心道理說到底,到了眼前也最終不過是八個字。
——義之所在,義不容辭。”
言罷,太史慈策馬直衝郭汜大旗。
甘寧聞言一怔,旋即咬著腮幫子跟了上去。
八百騎聲如霹靂,漫卷青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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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出征,扛纛者膂力最盛。
“別動我,胡車兒,他們敢動我,你就給我把大纛扔了!”
劉弋看著想要把他帶走的侍衛們,厲聲警告。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可不知道扛著大纛的胡車兒會不會執行天子的命令。
要是執行了,大纛一倒,全軍潰散,他們連執行護送天子撤退都做不到了。
可眼下的戰局卻是毫無疑問地頹勢,而且頹勢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明顯。
官軍手裡最後一張底牌打出去了,但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