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很清楚,張姨全程沒叫過小羅一聲,也沒有推他。她提著空水桶大步流星朝小羅走過來的時候,寬厚的巴掌就直接落在了小羅的腦門上。
“算了算了,換水是吧?我給你換。”小羅注意到了張姨手上的空水瓶,自然就接了過來,“你們醫務室的人真的太愛喝水了,天天都要換水。不像我們,一個星期可能都不換一次。”
“多喝水對身體好,排毒懂不啦?”張姨戳了戳小羅的腦門,小羅扁了扁嘴,完全不敢頂嘴。
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朝醫務室走去,張姨一直跟在小羅的身後碎碎念。
說的大多都是一些年輕人不要熬夜的話,小羅敷衍著,似乎完全沒有聽進去。
從醫務室回來的時候,小羅手上多了一個蘋果,不用說,肯定是張姨給他的。每次給張姨換水,她都會準備不同的零食,要麼說水果要麼是自己做的糕點,總之絕對不會讓小羅空手回來的。
和蘋果一起帶回來的還有一張病假條。
這是上次小陸和張姨請假後沒經過尚詩雨批准就出門的那張假條,假條上只簽了張姨和小陸的名字,最終同意那一欄是空的。
尚詩雨和李宇又出任務了,小羅就把假條給了我。
“張姨說讓我把這張假條給詩雨姐,詩雨姐讓我給你,你看著處理吧。”
留下這張紙條,並且我在紙條上簽字,就可以不算小陸曠工。
但如果我什麼也沒做,小陸肯定會因為曠工收到警告的。
於情,我理應簽字。
於理,我應該按規矩辦事。
這簡直就是一個燙手山芋,怪不得尚詩雨會交給我處理。
我捏著那張假條,來回看了好幾遍,一時間陷入了為難。當蓋住小陸簽名處的大拇指挪開的時候,我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這個字跡,太熟悉了。
我終於想起來拉拉物流公司合同背面的字為什麼會看起來這麼熟悉了,因為那完全就是小陸的字跡。
幾乎沒有猶豫,我就帶著合同和假條來到了鑑定科。
老寧在看到我拿著小陸的簽名來鑑定的時候,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著有些難受。
小陸是老寧的遠房親戚,算上來老寧也是小陸的表叔。平時在所裡,老寧就一直對小陸照顧有加,所裡發了什麼禮品,也會分一點讓小陸帶回家。
隱隱的不安在我的心底猶如潮水蔓延開來,溼漉漉的,就像梅雨天氣始終幹不透的衣服,給人一種悶悶的感覺,讓人開心不起來。
老寧沒問,我也沒說。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坐在機器旁邊,等待著機器的檢測結果。
房間裡很安靜,除了電腦主機嗡嗡的聲音,就只有我和老寧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老寧的呼吸頻率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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