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我只好撥通了李宇的電話,把目前的情況和他說了個大概。李宇比我想象中還要難受,但最終也只是說了句‘照顧好小羅,注意安全’就掛了電話。
現在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沒有時間難過。
小陸叛變的事情,李宇一早就知道了。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揪著痛。
小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那正是綠天使和拉拉物流公司的交易時間。
我緊盯著手機螢幕,不放過任何訊息。
每一次的手機提示音,都讓我後背一涼。
“天明哥?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小羅睜開眼的第一句話,隨後他注意到了手上的針頭和頭頂的點滴。
“我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打的是葡萄糖。醫生說你最近比較虛弱,如果繼續睡下去的話,身體的體能可能會跟不上,所以就給你掛了瓶葡萄糖。”
“現在幾點了?我怎麼睡著了?”
牆上掛鐘的時針指向四,小羅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坐起來,頭冒冷汗,“小陸呢?”
“我來的時候他就不在了,你喝了過量的安眠藥。”
“我沒喝呀?我下午就喝了一瓶飲料。”小羅注意到今天是六月一號,開始手忙腳亂起來,“完了,小陸肯定是去和綠天使的人對接了,已經是六一了,我要儘快把這個訊息通知李隊,要出大事了。”
眼看著他就要下床,我趕緊攔住他,“我已經通知了,你先好好躺著,什麼都不用管。至少,在打完這瓶點滴之前,你什麼都不用管。”
大概是睡太久了,小羅沒站穩,身體晃晃蕩蕩,要不是我及時扶住他,估計他已經摔倒了。
“你的飲料是小陸給的吧?”
“嗯。”小羅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他的眼圈紅紅的,滿臉失望,“當時羅叔叔也喝了飲料,裡面也有安眠藥嗎?”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以後,小羅下意識自言自語,“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咚咚咚——
病房門外響起了輕柔的敲門聲,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一般護士會在這個點來查房。但查房的護士為了不吵醒熟睡的病人,很少會敲門。
來的人不是護士。
我和小羅不約而同望向那扇門,周圍的患者和家屬呼吸均勻,都睡著了,除了我和小羅,沒有人聽到那陣敲門聲。
我們在等待著,等待門後的人把門推開。
咚咚咚——
敲門聲比之前大了一點,那個人卻沒有進來。
我屏住呼吸,放慢腳步,慢慢挪到門後,握上金屬門把手。
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遍全身,令人頭皮發麻,終於,我拉開了那扇門。
門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走廊兩端的燈是亮著的,大部門病房都已經熄了燈,只有兩間病房的燈還在亮著,估計是有人起夜上廁所。
是誰敲的門?
帶著這個想法,我走向了左邊的樓梯間,樓梯間的聲控燈亮了起來,沒有人。
我扭頭朝走廊的另一邊走去,一樣什麼也沒看到。
就當我準備回頭往回走的時候,一隻手握住了我。
這隻手佈滿了褐色的老年斑,黑色的血管呼之欲出。看著像是上了年紀的人的手,可卻光滑無比,一點皺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