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尹尋的父母沒敢對他動手,而是規規矩矩的聽男人說話。
“你們的兒子回不來了。”男人說,“他死了。”
尹尋『奶』『奶』聞言直接暈厥了過去,母親和父親嚎啕大哭,整個屋子裡充滿了悲痛的氣氛。
“但是,我有法子救回他。”男人道,“但救回來後他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水府村,他得守在這裡,直到最後。”
“最後?”唯一還算理智的爺爺問,“什麼叫最後?”
男人笑著搖頭:“不用我解釋,他自己會知道的。”
雖然男人的來歷沉『迷』,很是可疑,可沒有辦法的家裡人只能選擇了妥協,他們依照男人說的方法,為尹尋立了墓碑,且舉辦了一次葬禮,葬禮很隆重,全村的人都來參加了。按理說小孩子夭折,不應該大辦,但尹尋家卻辦了足足七天七夜。
盛大葬禮結束的幾天後,渾身溼漉漉的尹尋出現在了家中門口。他光著腳,神情有些疑『惑』,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
見到尹尋的父母在看到自己兒子後喜出望外,母親又哭又笑的將他抱進了家門。
因為之前便沒有找到尹尋的屍體,突然出現的孩子倒是很快被村子裡的人接受了。既然尹尋回來了,便證明那個男人沒有說謊,尹尋的家人按照男人所言,在水府村的山上,供奉了一尊神龕,上書尹尋之名,以香燭、瓜果奉之,據男人所說,這神龕的燈火不可滅,瓜果不可斷。
尹尋家人一一照做,只是尹尋母親的心中,卻生出了別的念頭,她想要把兒子帶出水府村。
“你不能帶他走,那個男人說了,尹尋不能離開水府村。”爺爺想要阻止母親。
但已經失去過孩子一次的母親,卻格外的決絕,她說:“這個地方有問題,這裡的人也有問題,我不能把孩子留在這裡,我要帶著他離開這兒!”好似離開了這裡,她便會離開這瘋狂一切,忘記男人那雙可怖的黑眸。
父親沉默不語,爺爺『奶』『奶』阻攔無能,於是第二天,母親抱著小小的尹尋走上了離開水府村的路。
父親早早的叫來了汽車在村口等待,一家三口朝著汽車的方向走去。
可當母親踏出了水府村的那一刻,她卻發現懷中一直沒有說話的尹尋開始融化,他的身上流下了水流,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啊啊啊啊!!!”看到這一幕的母親崩潰了,她尖叫著將尹尋扔到了地上,連滾帶爬的衝出了村子,“這不是我的孩子,這不是我的孩子,這是個怪物——怪物——”
尹尋呆呆的看著母親,他只記得自己被拉入了水窪,其餘的事根本沒有任何記憶,他以為家中奇怪的氣氛是因為自己貪玩導致的,卻沒有想到更深的緣由。
母親走了,沒有帶上尹尋,和父親坐上了離開水府村的車,再也沒有回來。
尹尋被拋棄在了這個小小的村落裡。
好在除了不能離開水府村外,尹尋身上和其他小孩相比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尹尋就這樣慢慢的長大了,他也漸漸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同之處,爺爺『奶』『奶』起初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他,直到某天,他在山上發現『奶』『奶』上山去供奉的佛龕上……寫著他的名字。
尹尋看到佛龕的時候,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在很久之後,他才明白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
那是使命,永遠守著水府村的使命。
有人救下了本該死去的尹尋,並以傳承為代價,賦予了尹尋新的生命。
爺爺『奶』『奶』告訴了尹尋當年發生的事,關於那個奇怪的男人,關於母親,關於為何不能離開水府村。
雖然沒有嘗試過,但尹尋知道爺爺說的都是真的,冥冥之中,他甚至隱約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但這些事,都是不能說出口的,言可成咒,有些東西,只要說了出來,就會對現實做出改變。
再後來,爺爺『奶』『奶』去世了,尹尋也漸漸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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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後的尹尋被限制的範圍大了一些,他可以離開水府村,去附近的鎮子和村落。至於到底可不可以走的更遠一些,尹尋倒是沒有去嘗試,因為在他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大山之中便彷彿會傳出低語,告訴他,不能走,如果走了,就會死。
水府是他的命,是他離不開的根。
故事到這裡,本該就這樣畫上一個句號,但陸清酒的到來,卻為故事增添了新的章節。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呢?”聽完了這個漫長的故事,陸清酒發起了詢問,他戳了戳尹尋的手臂,那上面有人類的溫柔和觸感,和死人完全不同。
尹尋道:“我想了想,覺得我可能傳承了類似山神之類的角『色』……”
“山神?”陸清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