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衝動?”戴安娜被盯得一陣不安,但她並不退縮,而是反問道。
“有的人喜歡素淨的白,而我喜歡給純白上新增新的顏色。”高峰大大方方地說道。
“你是說我很天真?”戴安娜皺眉道。
她只是不諳世事,卻並非頭腦不好,當然聽得出對方話中之意。
“看過幾本書的都以為自己已經知曉世間所有的事,但不知道當真相擺在面前的時候,又能有幾個接受得了。”高峰眼神中浮起一絲審視,壓低聲線說道。
“嗯?”戴安娜滿臉疑惑,但不知為何,她感到一種深深的惡意。
“你猜希波呂忒女王讓你溜到我面前,是有什麼打算?”高峰話題一轉,眯著眼期待地問道。
“我不知道。”戴安娜沉吟片刻,茫然地答道。
“希波呂忒女王的意圖很清晰。”高峰微笑著說道:“她對你的保護過於溺愛,這是一位母親無可厚非的情感,但她同樣也明白,這樣的愛無法永遠保護你,因為命運早就為你安排好該走的道路。”
“你究竟想說什麼?”戴安娜凝眉,已經完全聽不懂對方的話。
“關於你對人類、對戰神阿瑞斯的看法。”高峰抬起手臂,手指向戴安娜腰間的真言套索,嘴角微勾道:“或許你還不懂,但,做好直面真相的準備了嗎?”
“真相?”
“關於真實的人類,和真實的戰神阿瑞斯,而不是你在故事書中看到的那些經過篡改和美化過後,用來糊弄你這柄戰神殺必死。”高峰笑著說道。
“戰神殺必死?”戴安娜挑起眉毛。
“一種有趣的說法,不必在意。”高峰揮手道:“你該不會以為能夠殺死戰神的真的是那柄火神之劍吧?那只是針對你一人的謊言,真正將殺死戰神的,是你這個宙斯之女。”
“我是宙斯的女兒?!”戴安娜不敢置信地驚叫起來,她開始腦袋發暈。
“這個問題你該去與希波呂忒女王探詢。”高峰繼續道:“所以,你想知道真相嗎?或者說你對那些並不在意,只是想要給自己找些使命感?然後玩一些有趣的,拯救世界的遊戲?以你體內的神力,孱弱的阿瑞斯不會是你對手。”
“我,我不知道。”戴安娜抱著腦袋,身上散發著迷茫的氣息。
“或許你該去找希波呂忒女王問清楚,然後再琢磨阿瑞斯的事。”高峰放下手臂,轉身淡然道。
戴安娜抬起頭看著男人的背影,猶豫一瞬之後,轉身跑向島嶼最高的山峰。
或許她並非是去找希波呂忒,但無可置疑的是,對外界的一切都充滿嚮往的純淨女郎,對故事中熟悉得能背下的東西,已經產生難以揮去的懷疑。
人類是否真的無辜?阿瑞斯是否真的邪惡?
她或許還沒有思考到這些,但對她的母親,卻無疑已經產生了不信任。
“真是一張純白的畫布。”
目送戴安娜遠去,高峰搖頭失笑,剛才的話語也就只能對未曾受過外界影響的戴安娜有效。
“還要看到什麼時候?”收回視線,他隨意盤膝坐下,對著幽靜的廣場說道。
“你為什麼要對她說那些?”希波呂忒悄然現身,端莊的面容上流露出不滿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