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聚會,所以,當他看到場上與場下反差如此巨大的淺野彰時,側頭過來與我低語“這個真的是淺野彰?”我手裡忙著翻轉肉片,對於桐生這樣的疑惑見怪不怪,“對啊,如假包換的,就是這二貨。”
“乖乖,反差真大。”
我把烤好的牛肉放進他碗裡,一邊衝我低聲致謝,一邊繼續跟我耳語,“昨天比賽結束後,蒼山同學找我談話。”
繼續把牛柳、金針肥牛卷和蔬菜夾到烤盤上,手底動作利落,只專注的盯著烤盤,看著肉塊在烤盤上因為受熱而慢慢變色,這才從鼻腔裡哼出一個“嗯”代替我知道了。
他似是細細觀察了一圈,見我情緒並無起伏,接著開口“她向我坦白了一切。”
我拿著夾子的手一頓,短暫的失神後快速的眨巴眼睛,回神後趕緊把烤盤裡的食材翻了身。
“你……拍攝結束後,會回學校的,對嗎?”
我鄭重的點了兩次頭,“嗯”。
“那…………你回來,還走嗎?”
桐生這般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問我,反而讓我好奇和不解“節目的拍攝週期只有一個月左右,拍完了節目,我當然要回學校上課啊。”
我說話的語氣自然且不假掩飾,因為這句話,他衝我笑得很燦爛。
“當初參加這檔節目,的確是存了逃避現實的心思,可是,那並不是我參加節目最重要的原因。之所以想參加這檔節目,一來是檢驗自己這幾年的學識,二來,也是想看看自己與國內這些建築設計大神們的差距。”
他了然的點頭。我接著補充:“總之呢,撇開學校那些糟心事不說,至少現在的我,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自己鍾愛的事情裡去,這種喜悅不是任何東西或者人,能夠代替的。”
“從我四歲那年拜師學畫開始,到現在十一二載,中間從未曾中斷過對設計的學習。家裡,我臨摹過的建築物還有大師手稿,沒有上萬也有上千張。更不用說那些不吃不睡通宵達旦製作的建築模型。而從中學一年級開始,就跟隨老師參與了不下二三十個建築設計企劃。假期別的學生在忙著逛街購物或者與男朋友約會,我卻在深山老林參與古建築修復一呆就是十天半個月。那個時候,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我也喜歡卻沒時間買,女孩子們的聚會活動,我也想參加,可是我卻必須把時間用在旁聽建築大師的大學公開課。”
“所以,我也想借著這檔節目,為自己這些年的堅持,做一個階段性的成果展示與總結。俗話說得好嘛,是騾子是馬,總的拉出來遛遛才知道啊。”
長篇大論到此結束,我衝他露出一個坦然的笑。
“那……蒼山同學那邊,你……是怎麼打算的呢?”
當桐生問我這個問題時,才發覺,他兩不知什麼時候中斷了聊天,二人皆是手杵著腮幫,另一隻手平放於桌面的姿勢,保持著認真嚴肅的模樣聆聽我剛才與桐生的長鏡頭般的對話。
把烤盤裡的熟食分別夾到三人碗裡,手裡還捏著夾子環視一圈。大家都在等我一個表態嗎?
眼珠子轉向天花板,左看右看,長吁一氣,我無奈的聳肩又撇嘴。
“我也不知道。”
“織姬是我念高中以來,自己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我們的關係曾經那麼親密。現在卻弄成這樣。”
回憶中的片段紛至沓來,和織姬雖然相識的時間很短,但那段教室裡、體育館裡、學生餐廳裡,我們追逐嬉笑打鬧的時光卻又如此難忘。
最殘忍不是形同陌路,而是在那之前,我們曾經親密無間…………
這一個月來同學們對我的疏遠,走在校園裡那些背後的指指點點,還有sns上的冷嘲熱諷,我都能扛過去。甚至那日阿彰提示下,我把調查的目標聚焦在sns論壇上主要釋出關於我虛假訊息的id,透過難波鎖定了幾個ip資訊,即使這樣,也依舊覺得這些證據指向不明,依舊選擇相信自己曾經的朋友,曾經誇讚我“三觀超正”的朋友,會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直到這個禮拜,在黃昏的教室裡,聽著她聲淚俱下的道歉,我整個人乃至整顆心,如遭雷劈!
“其實詆譭、誹謗、誣衊,我都無所謂。甚至可以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去面對sns上那些穢語汙言,因為,我一直堅持著清者自清的道理,如果太在意別人的態度別人的評價,很容易把自己的生活陷入一灘爛泥裡。”
“真正使我難過的……是我從未想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會是自己的朋友。”
“自己最看重的朋友…………會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猜忌,有一天往我的心口上捅刀子。”
說到後面,我的聲線越來越不穩,彷彿被人扼住了喉嚨而呼吸急促。眼看著情緒便要滑向失控的邊緣,而睜大的眼睛再看著眼前的三個男孩時,也逐漸模糊還不斷蒸騰著水汽。
意識到自己越說越遠離中心主旨後的失態,我撂下一句“抱歉”匆忙起身奔向衛生間。
手掌撐在洗手池讓自己拱起身子壓低了腦袋,等緩過這一陣陣的揪心,才用水衝了把臉開門出來。
阿彰靠在洗手間對面的牆上,見我出來二話沒說一把拽過我,我懵懵懂懂被他按著腦袋扣在懷裡。
“乖…………這段時間,受委屈了。”
溫柔的帶著心疼的語氣,就像心底某根脆弱的弦被撥動後的迴音,我雙手緩緩摟住阿彰的腰,在他懷裡悶著頭無聲的哭出來。
為著織姬,這已是我入學以來第二次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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