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裡,大夫正在給林建軍處理腦袋上的傷口。
口子不大但需要縫兩針,因為腦袋位置比較特殊,大夫不建議用麻藥,碘伏消毒的時候鑽心疼,林建軍就那麼硬生生地忍著,這中途還不忘偷偷看1眼不遠處坐著的林知瑜。
從裝修店裡1出來,林建軍覺得心裡愧疚,下意識就想跑掉,但被林知瑜兩聲呵斥到了診所。
那偷看的目光太強烈,林知瑜想察覺不到都難,但她也沒理會。
林建軍跟她媽已經離婚了,在外面過得好也好,不好也罷,跟她都沒什麼關係。
她之所以把人帶診所裡來清理傷口,是林建軍為了她被保安打傷了。
雖然她並不需要這種幫助,但事實已經形成也沒法兒改變。
所以林知瑜就想把這個人情還了,她並不想欠林建軍的。
清理完傷口,大夫說,“回去別沾水別吃辣的,最好吃些清淡的粥啊,蔬菜之類的,多喝點兒水,好好休息少出汗。
不然傷口2次感染了,容易引發別的病症。”
林建軍覺得大夫說的太誇張,1個小口子而已,還能引發其他毛病?
他以前受的傷多了去了,而且比這更重的都有,他都是自己買點兒碘伏之類的消消毒就行了,有時候著急幹活兒,也顧上消毒,也就這麼著了。
村裡的男人皮糙肉厚,沒這麼矯情的。
不過林建軍點頭應了,問道,“多少錢?”
出來這麼長時間,他也不是1點兒長進都沒有,在別人關心的時候儘量少發表自己的觀點跟人抬槓,那種行為會很讓人反感。
“連醫藥費1共十塊錢。”
林建軍頓時有些心疼,腦袋上縫兩針開點兒消炎藥就要十塊錢,這也太黑了些。
他伸手去摸自己兜裡,只是左摸摸右摸摸口袋裡空空的,林建軍這才想起來,他身上1分錢都沒了。
大夫的臉色有些僵,不是,沒錢看病從1開始就要說清楚啊,他這把傷口都清理好了,也縫了針,結果沒錢給醫藥費。
這不是故意耍人玩兒呢。
他咋整,把縫好的線拆了?
這時,林知瑜把錢遞了過去,啥也沒說,轉身就出去了。
大夫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林建軍卻更加囧迫不自在,他拿了開好的藥,趕忙追上了林知瑜。
“瑜瑜,那錢等隊長給我結了工資,我就還給你。”
林知瑜擺了擺手,“不用了,你被保安打傷,跟我有關係,拿點兒醫藥費也是應該的。”
林建軍張了張嘴,想說他們之間是父女,不用這麼客氣,但那話卡在了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有啥臉提父女,這麼長時間也沒盡過當父親的責任。
裝修隊長1直在外邊等著,見林建軍出來了,他小跑著過來,關心道“建軍,你這傷口沒大事兒吧?”
林建軍擺了擺手,“沒事兒沒事兒,都是小傷。”
“哦,那就好。”裝修隊長從兜裡掏出兩摞錢來遞給他,“給,這是你半年的工資兩百,還有兩百的醫藥費,1共是4百塊錢。”
林建軍接了1摞,另外1摞說啥不肯接,“隊長,我這傷沒什麼大礙,也沒花多少錢,再說人家賠償的是咱們兩個人的醫藥費,你都給我算咋回事兒,這錢我可不能要。”
裝修隊長伸手撓了撓頭,臉上有些無措。
“哎呦,那這錢我也不能要吶,我剛才會頭暈就是1時間被氣到了。
他們把工資給結清,我1高興就沒事兒啦。
你腦袋上破了這麼1個大口子,流了這麼多血,你拿合適。”
林建軍連連退拒,他連開藥帶縫針1共花了十塊錢,空手拿2百塊錢,那叫啥事兒!
林知瑜看了兩眼就不想看了,拉拉扯扯這1套她不擅長,看別人拉拉扯扯,她也難受,好像不拉扯1番關係就不親近了1樣。
裝修隊長目光掃過林知瑜,突然想到1個主意,“建軍,咱們這工資能要出來,多虧了這年輕的小同志,既然咱們用不了這麼醫藥費,不如拿出1部分來好好感謝1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