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禮再度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消毒水味。
四周已不是不見五指的黑暗地窖了,雪白的牆壁,淡藍的窗簾告訴他,他已經被救了出來。
下意識撐著身子就要坐起,可剛一動作,就傳來阻止聲。
“慕禮,你醒了?”一雙手輕緩按下他要坐起的身體,“醫生說你有點輕微的腦震盪,這幾天不要隨便下床了。”
朱慕禮看了看,原來是年越。
“笙煙呢?她沒事吧?”他皺著眉問,沙啞聲線裡夾雜著一絲擔心。
年越笑了笑:“放心吧,她出去買吃的了,說等你醒了可能會餓。”
“哦。”朱慕禮點點頭,這才放心了些。
年越見他這副模樣還在操心顧笙煙,忍不住感嘆:“你先好好把自己身體養好再說吧,這次算你命大,地窖塌方了,你正好掉在樓梯支架間。把你送到醫院檢查時說只是有點腦震盪,其餘都還好時,我都吃了一驚。不過話說回來,也多虧那個時候南宮沁鳶給你擋了一下,挖出你們時,一根立柱正好打在她背上,立柱是木質的,可關鍵是一顆長鐵釘露在外面,按角度來說,如果她沒撲你身上,搞不好那鐵釘刺進你胸口,那就不是現在這麼好運了。”
年越猶自喋喋不休,朱慕禮倒是愣了會兒神。
“南宮沁鳶…現在怎麼樣?”他問。
其實,即使年越不說,他也知道答案。
年越頓了頓,低語:“走了。”
果然……
“還安寧嗎?”他又問。
年越猶豫了兩秒,才如實告訴朱慕禮:“腸穿肚爛。”
年越還想接著說,朱慕禮卻聽不下去了:“夠了。”他抬手打斷他的話。
年越點點頭,也覺得不適合給朱慕禮再描述更多細節,便揀了地窖裡的其他人說:“南宮肅那地窖挖得不深,火藥量少,威力也不太大,只是地窖年久,經不起震盪才塌方的。裡面那些青焰堂的舊部大多是受傷,不過,南宮肅和習靳堯沒活過來,從屍檢來看,應該不是壓死的。”
朱慕禮點頭,他們倆怎麼死的,他太清楚了。
“對了,南宮沁鳶的墓選在哪?”他問。
“這事我也在跟爺爺商量,按照規矩,她是南宮家的養女,理應跟肅爺,還有南宮慎雲葬在一處。”年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