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陰暗的地窖,隨著“吱呀”一聲門響,溢進一道光,很快,門又被鎖上了,安靜的空間,只聽得見腳步踩在石頭地面的迴響。
南宮肅率先走了幾級臺階,回頭,衝跟在身後的南宮沁鳶笑笑,然後又接著往下走。
越走,眼前的景象就越清楚。
一個男人被吊在一根石柱上,上半身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在外面的肌膚,沒有一塊是好的,淤青紅腫,顯示著他是被重拳毆打過的。
南宮沁鳶的眉眼倏地凝了起來。
“陳侖……”
怎麼會,他怎麼被弄成了這副模樣?
男人聽到熟悉的叫喚,身子抖了抖,艱難抬起頭。
南宮沁鳶差一點都要認不出他來。
他本來瘦長的臉形此刻已經完全浮腫,兩條細長的血痕掛在右眼下,不知道是用刀子劃的還是皮鞭打的。
南宮沁鳶怒了,回頭怒視著南宮肅:“是你乾的!”
“是又怎麼樣?”南宮肅不在意地笑笑,“這個狗奴才敢幹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這些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南宮沁鳶幾步奔到南宮肅跟前,低喝道:“放了他!”
南宮肅高深莫測地笑著,輕飄飄地說:“放不放就看你怎麼表現了。”說完,他把她的手機拿在掌心掂了掂。
他的意思她明白,說到底,還是讓她幫忙把朱慕禮和顧笙煙引到南宮家。
“南…南宮小姐……”
立柱那邊,陳侖艱難地低呼:“別…別管我……”
南宮沁鳶立刻回神朝陳侖走去,可還沒等她靠近,就被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給攔住了。
這個人面孔坑坑窪窪,沒一塊好肉,嘴唇厚厚地向外翻起,眼裂也很不平整。
南宮沁鳶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吐。
她的反應悉數落在男人的眼裡,這一刻,他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女人。
要不是那晚,她夥同陳侖騙他們衝進鴻元茶社,他的臉怎麼可能會被毀成這幅人見人怕的模樣!
不過,沒關係,該有的報應馬上就要落到他們身上,那些痛不欲生的滋味,他們也馬上要嚐個遍了。
範研努力壓下噴薄的仇恨,衝南宮沁鳶露出一個醜陋的笑容:“南宮小姐,還認得出我嗎?”
這聲音沙啞,但南宮沁鳶還是很快就辨認出了。
她強忍著噁心,將這個面目全非的人又打量了一遍。
已經失去了血色的小臉這一下幾乎透明瞭。
是範研!
原來如此,她就說那晚的秘密怎麼會暴露,原來,是還有一個禍害在人間。
“沒想到我還活著吧?”範研“嘿嘿”笑著,那張被毀的臉跟魔鬼一樣恐怖,“你不知道,為了逃回南宮家,為了幫肅爺找到陳侖這個臭小子,我可是花了好大的氣力啊。你看,”他一鞭子抽在陳侖流血的傷口上,“這幾天可都是我在招待陳侖,怎麼樣,他這個樣子你還滿意嗎?”
陳侖身上的傷口早已潰爛,這一鞭子下來,幾乎疼得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