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僻靜的房間裡，只有一盞沒有燈罩的老舊橙色燈泡在發光，一排木凳上，清一色坐了三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像是被點穴了一般，這三人皆是神情冷漠，不言不語。
豐陸百貨的市場經理看看對面的人，想問什麼，卻又忌諱對方殺氣騰騰，只得嚥了咽口水，將話吞回肚子裡。
事實上，他到現在還沒鬧明白，自己怎麼就給帶到這來了。
半個鐘頭前，他剛跟夏際中談完事情，從酒吧出來後，一如既往地去停車場取車。可也不知是從哪竄出三個黑衣人，什麼也不說，直接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腰，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他就被帶到了這裡。
想破了頭，也沒想出自己究竟得罪了誰，他平時雖然是比較貪心，可也未曾真正與人結怨，如此大費周章地把自己弄來這屋子，也不知對方到底要怎樣。
思及至此，市場經理不安地想起身看看四周，可屁股離板凳還沒一秒鐘，一個黑衣人便兇狠命令：“坐下！”
“哦，好好。”市場經理是個聰明人，不敢硬碰硬，只得擦擦頭上的冷汗，順從地坐下了。
門“吱——”一聲從外面開啟，幾道暗影投在地上。
市場經理循聲望去，見兩男一女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眉眼間沉澱著一股英氣的男人對另一個氣勢更為冷漠的男子說了句什麼，就見對方點點頭，帶著三個黑衣人出去了。
市場經理這才稍稍緩了口氣，至少，眼前這一男一女看上去面善多了。
“周經理，得罪。”朱慕禮隨意往凳子上一坐，帥氣眉宇間，含著風雅之氣。
他居然喊得出自己的姓氏！
市場經理心裡一緊，謹慎地問：“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不重要。”他深邃眼眸裡瀰漫的薄霧遮擋了對方的探視，“周經理也不必擔心，沒人想傷害你。”
“那你們抓我來幹什麼？”市場經理大了膽子。
“請你來聽段錄音。”朱慕禮微微笑著，替換了市場經理的動詞，“聽完就放你走。”
市場經理凝眉，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朱慕禮摸出褲子裡的錄音器，擺在兩人之間的小木桌上，長指一伸，播放鍵被按亮。
背景音樂依舊是酒吧的嘈雜，可是經過消音處理，混亂之聲已經遮不住原本的對話。
顧笙煙看了朱慕禮一眼，他沉靜面容至始至終都帶著意味不明的笑。
慢慢用溫水煮死青蛙，這是他最喜歡做的事。
小屋空曠，對話的聲音分外清晰。
剛聽到第一句話，市場經理就瞪大了眼睛，一隻手下意識按住胸口，抑制那瘋狂奔湧的緊張。
“下一期合同，我們直接偽造一份，這樣來錢要快多了。”
“怎麼偽造？”這是夏際中的聲音。
“簡單得很。你繼續哄著你們顧總監籤高價櫃檯入駐合同，我呢，另外偽造一個低價合同，讓我們那二世祖籤，多餘的部分，我來打通財務的關隘，大不了，利益我們三個人分，也比現在賺錢賺得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