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樹止萬籟俱寂,周遭的一切彷彿睡著了般,連浮動旋轉著的黑氣都減緩了速度,黑夜悄無聲息的降臨。
從進來到現在,走了足足兩個時辰,卻依然沒有看見盡頭,儘管前進速並不快,偶爾還會被其他事耽誤些時間,但此處之大,仍超過了乾石的預料。
聽著自己沉重的呼吸聲,乾石抬頭看了眼頭頂,不過碗大的夜空,眉頭緊緊皺起,越接近虛空缺口,天道之力便越弱,各種超乎常理的事情,便會接踵而至。
此時不過申時,天卻已經黑透了,明明能感覺到風沙走石,卻聽不到一點聲音,彷彿這世間僅剩下了他自己。
可偏偏目之所及沒有一點缺口的痕跡,連虛空之力從哪個方向湧出來的,他都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若換做其他人,在久尋無果且沒有線索之下,必會選擇原路返回從長計議,然而乾石卻沒有一絲想要離去的意思。
骨子裡天生的倔強,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閉了閉眼撫平心裡的燥意,抑制住想要大打一通的衝動,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乾石或許該慶幸此處虛空之力,帶來的是無盡的黑夜,而不是熱鬧的清晨,否則沒有這份寧靜,他不敢保證是否能忍到現在。
然而好景不長,或許是發現無邊的寂寞和孤獨,沒有給境中之人帶來什麼影響,隨著一聲宛若擊鐘般沉悶的怒吼,打破了維持已久的黑夜。
“此乃西盟禁地,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此處竟還有人修!聽見呼喝聲,乾石著實驚訝了一瞬,不過當看見不遠處隱隱發光的石臺後,驚訝之色全部轉為嘲諷。
“原來不過是一方陣法而已。”
人類慣會用這種雕蟲小技,明明承受不住此處的力量,偏還要佔為己有,不痛不癢的弄個陣法放在這嚇唬人。
“閣下若再不止步,休怪我西盟手下無情!”
“哦?怎麼個無情法?使出來也好讓本座見識見識。”確定前路沒有裂縫後,乾石三步並作兩步,不顧那聲音的警告,侮辱性的一腳踩在了石臺之上。
“休得無禮!”
一聲怒喝後,石臺猛然發光,數道炙熱的火焰朝乾石洶湧撲來,大有不焚燬一切不罷休的架勢。
“哼!不自量力。”
不見其有別的動作,只輕飄飄的一揮手,讓人聞風喪膽的太陽靈火,瞬間消失在空氣中,乾石冷哼連連,
用靈火對付擁有火靈根的純陽之體,實在可笑,若不是看見此石上刻有封印陣法,乾石絕對會一掌毀了這聒噪煩人的東西。
不過竟然會在此處發現封印陣法,看來這群人修是想借助虛空缺口的力量,來封印那魔物,的確很聰明也夠膽色,可以碰到了他。
距此萬里之外的一座巨大閣樓的房間裡,身穿玄色道袍的結丹修士,滿臉焦急的一把推開緊閉的房門顧不得門外弟子詢問的眼神。
調動全身靈氣,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頂樓,片刻後,兩道遁光自閣樓內飛出,一名身穿灰袍腳踏黑靴的元嬰修士,跟在玄衣結丹身後返回。
“華旭道友別來無恙,距上次一別已有十年之久,沒想到這次見面,竟是以這種方式,當真是世事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