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沙之中,男人每一步都走的很艱辛,偶爾黃沙迷住了眼睛,只能原地停留擦拭後,便再次向前,不過他神色從容,腳下踩著的,彷彿不是沙漠,而是落滿輕羽的紅地毯。
天空中飛過的禿鷲,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竟然帶著一種桀驁不馴在沙漠之上狂舞,遙遠的地方有一些細碎的城牆,被風沙吹過的城牆,滿目瘡痍,就好像千萬把鋼刀扎透了笑面人的心臟,直至死亡。
男人卻揚起頭,笑面黃沙。
“其實你不用幫我擋下那把匕首,你知道的,我又死不了。”
男人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在他四周全都是被風颳起的黃沙,一個活物都沒有。
“我當然知道了,只不過,實在看不慣囂張跋扈的那群人,尤其是那個女人。”
令人詫異的是,不知從哪裡,竟然有了迴音。
男人笑了笑,沒再說話,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封黃色的信紙,開啟以後,品讀完說道:“信上說,那把鑰匙在陽城,看來我們的方向是對的,繼續向西,便能走出荒漠,抵達陽城。”
“那老王八蛋,別的本事沒有,見風使舵的本事,一流!最是煩人。冥天,你可得小心點,別被他反過來給騙了,瞧他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是一副有奶便是孃的樣子,忒不要臉!”不知哪來的聲音,有些不喜的說道。
男人微笑中,伸手,雙指夾信,一股藍色幽火從雙指之間迸發出來,“轟”的一下,整張信紙全部燃燒殆盡,最後任憑灰燼隨風而去。
他仰著頭,看著灰燼飄飛的方向,扯了扯嘴道:“不會的,人雖善變,卻被五情所束,親情,友情,愛情,悲情,苦情……我答應為他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這老拐不會放過這次賺錢的好機會,畢竟,他還有個生病在床的小孫女,需要大筆的錢去救治。”
“文縐縐的,心眼兒壞透了,難怪沒人喜歡你。”那聲音有些厭煩的說道。
男人不以為意,繼續朝前走著,可是沒走幾步,他雙腳一停,眼珠子一轉,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緊接著,他將揹包放在黃沙之上,開啟揹包翻找了一會,楞了一下,又重新背上揹包,站起來,迎著黃沙,苦笑不已。
“怎麼了?”那聲音有些好奇的問道。
男人更加苦笑的搖頭道:“看來我們得迴轉方向,去墓穴裡看看了。”
“墓穴?你不是說,那裡根本就不是墓嗎?進去的話,就會十死無生!
冥天,這麼危險你還去?你腦袋秀逗啦?”那聲音充滿了不解,似乎覺得他這樣的行為非常不合理。
男人扯了扯嘴,搖頭聳肩道:“是嗎?我倒是無所謂呀,只不過某人一次性偷走了十管藥,也就是你的便便,你說我是應該拿回來呢?
還是任由他在自己或者別人的身上亂塗亂抹?我好像記得,你是有潔癖的吧?”
“什麼?!我的!我的……該死的胖子!我要殺了他!走,我們現在立刻去,殺了他!”那聲音很躁動,連帶著空氣都有一些微顫。
男人挑了挑眉,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嘴上自語道:“這傢伙,還真有點邪門,他是透過什麼辦法,一次性拿走了所有的……嗯,藥的呢。”
“不許你說話!不許你提任何,有關於藥的事情!”那聲音似乎真的很焦躁。
“好好好!都聽你的。”男人笑著伸出雙手,做“投降”狀。
……
黃沙之中,有骷髏老人繼續盤腿而坐,掌控著下面自己心愛的酒吧模型,還有裡面那隻會動,會擦桌子、倒酒、收錢的白色骷髏。
骷髏老人看著又熱鬧起來的酒吧,雙目忽然露出精光,充滿了警告的意味傳音道:“你不該出手的。”
這句話不知道是對酒吧裡的誰說的?
許久,當人們漸漸開始在渾然不覺間迷醉的時候,正在站臺裡的骷髏,忽然緩緩的抬頭,空中的雙眼,露出兩點白光,目視著木質的天花板。
“那群人,有些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