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那叫“五帝錢”,匯百家之陽氣,可抵禦邪祟鬼魂,化解六神無主之缺陷。
臨走時候,年輕人問:“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林一!”爺爺答,這名字是爺爺給起的。
“林一,道生一,生萬物,不錯,這孩子八字弱,是得有這麼個名字。”年輕人又走到門外大柏樹下的石碾旁邊,繼續說:“林一這孩子八字太弱,認這石碾做乾爹可補一補八字命缺,記得每年過來祭拜,三牲九禮不可少,這樣,幫孩子撐到十八歲不成問題。”
爺爺本以為這年輕人忙活了這麼久,肯定就沒事了,這麼一說,爺爺眉間的喜色瞬間消散地一乾二淨。
“那娃十八歲以後咋辦?”
“到時候我會回來!”
說完,年輕人就離開了桃樹村,而我每年大年初一都要去給大石碾磕頭,擺上三牲祭品,再來個三拜九叩,放掛鞭。每逢佳節,娃子們就會過來圍觀,別提多麼尷尬了,一個個鱉娃兒的沒少笑話我。
當然,張二胖倒是站在了我這邊,叫我大哥。
從那以後,時不時的,我會感覺到背後冷風溜溜的,我還會做一些奇怪的夢,我夢見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漂亮姐姐一直站在床邊,她一襲紅妝,就那麼看著我,而我動彈不得,她似乎說著什麼,我卻也聽不見。
只要一做這種噩夢,爺爺準會帶我去柏樹下給石碾乾爹磕頭祭拜,倒也靈驗,能夠安穩一段時間。
那年齡段對男女之事很懵懂,也不覺得那夢有啥。可後來長大了,才明白那種夢是啥意思,就開始有些害羞了,那種事,在爺爺奶奶面前也張不開嘴兒了。
一晃十年過去,那一年我十八歲,果然,桃花村出事了。
我堂哥是個傻子。
眼看著都二十多歲了,大伯大娘都愁的很,傻子哥又是他們的獨苗,不能傳宗接代有悖孝道,大不可為的事情。可十里八村的姑娘誰願意嫁給一傻子,就算是圖財,我大伯家也不富裕啊。
這一天大清早,爺爺抽著旱菸袋從外邊匆匆忙忙地回來,他跟我說,大伯家要辦喜事,一會兒過去幫忙。
我大伯就那麼一個兒子,辦喜事,傻子哥要結婚?
沒錯,但這事來的太突然了。
村子裡說啥的都有,往好了說,傻人有傻福,傻子的媳婦還特別俊俏,白淨地很,讓人羨慕的直流口水。可更多的人則說,這媳婦來路不正,是傻子從女人溝裡背出來的。
提起女人溝,我的後背上就是一層冷汗。
我讓二胖幫忙打聽了,沒有人知道新媳婦的孃家是哪個村的,我大娘也瞞著不說,的確結婚當天新媳婦的孃家人沒來一個。
當我看到傻子哥揹著新媳婦流著哈喇子的時候,別人覺得搞笑,我就覺得陰森森的,我甚至感覺,那血紅色蓋頭下有一張熟悉的臉,她正對著我笑。
村裡結婚有個舊俗,就是摔新媳婦。
一般都只是走個過場,意思意思就得了。可是我大娘那人迷信的很,說摔媳婦很講究,摔好了,男的靠前,媳婦賢惠,以後家裡男的做主。如果摔的不好,女的靠前,那就是娶了悍婦,以後全家都要受這兒媳婦的氣,村民也是要笑話的。
這第一次,傻子哥還真就沒摔好,新媳婦掉在了前邊,村民們是一陣鬨笑,我大娘氣地臉都綠了。
她那股潑辣勁一來,怒道:“剛才那次不算,栓子,趕緊的,再來!”
沒想到我大娘對這件事這麼執著,傻子怕我大娘,我大伯更不敢吭聲,大伯連忙幫著傻子哥又把新媳婦給背了起來。
又走了幾步,到竹林那邊,大娘咳嗽了一聲示意。
傻子哥也是牟足了力氣,咬著牙,扛著新媳婦就朝前邊的竹林子邊摔了去,那邊幹竹葉子多很厚實軟和,傻子哥倒也不全傻。
這次,新媳婦被傻子哥給甩到了一邊,而他自己踉踉蹌蹌,被甩出去兩三米遠。
傻子哥坐在地上,流著哈喇子衝著我大娘笑,甚至,還高興地躺地上打滾,惹得大家是一陣陣的鬨笑。
我大娘也是高興的很,這下子她定然是能當了這個家了。
“他大娘啊,你家新媳婦咋還沒起來呢?”說話的是馬衛國,我們村生產隊大隊長,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話也讓當場的鬨笑聲戛然而止。
沒錯,大家都看到了,新媳婦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個人管事的上前幫忙攙扶,這一動,新媳婦的腦殼下邊流出了一大灘血,下邊的竹葉都染紅了。
鋒利的竹茬子戳進腦殼裡邊,新媳婦當場就沒氣了。這事嚇壞了不少人,膽小的幾個撒丫子跑了,大家都知道這喜事上出大岔子,犯了喜煞,恐怕是要出大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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