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言。
過了很久,任非打破了沉默,“時大小姐,請恕我直言。”
“你請講。”
“你那些朋友的聚會,不參加也罷。”
“可我常年在國外,在雲城也就只認識這些人啊。”時齡迷茫地說,“不參加她們的聚會,我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你可以認識新的朋友。”
“試試看吧。反正我爺爺要求我回來發展,我不回來也得回來。”時齡嘆了口氣。
“你不喜歡這裡嗎?”
“喜歡,我只是不喜歡跟家人同住。”
任非想問什麼,最後還是打住了。
他確定他們不會再見面,瞭解那麼多,又有什麼意思?
時齡等待他問他一點什麼,但是,直到他家門口,他也什麼都再沒有說。
她失望地嘆了口氣。
任非的家比時齡想象中的更破舊。
就連司機也忍不住開口,“任先生,我以前的家跟你家差不多。每次我送人去了那些紙醉金迷的地方,再回到家的時候,總覺得從天堂掉到地獄了,心裡特別難受。”
任非笑笑,“我沒有那種感覺。我是覺得,只有到家了,心才會安定下來。”
“是小非回來了嗎?”周梅的大嗓門從店裡傳了出來,“你這孩子真是,打什麼計程車啊?男孩子多走走路又不會把腳走大,省下錢得給你們交學費啊知道嗎?”
任非的笑容更大了,“再見”,他用嘴型說。
然後推開車門下去,大聲說,“我知道了媽,下次不打車了。”
“快來幫媽削土豆皮。”
“好的。”
時齡悵然若失地看著男孩的背影消失在那間小小的店的暖黃色的燈光中。
“王子即使在削土豆皮,仍然是個王子啊。”司機讚歎,“這孩子的父母一定很優秀,把他教育得這麼好。寵辱不驚、淡泊寧靜。這個時代,這樣的人不多了。他一定能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