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
孫之獬在聽到滿達海戰死的訊息後,就準備跑路了,結果就收到了平定州被陳卓佔領的訊息,頓時慌了神。
好在滿達海戰死後,當時率領前軍的祖大弼見機快,帶著近兩萬殘兵逃回了壽陽,這才勉強將局勢穩住。
“祖將軍,現在可如何是好啊!”孫之獬來到祖大弼的行轅中,對著正在包紮傷口的祖大弼急聲問道。
“孫大人無需憂慮,城內糧甲兵仗皆足,況且我們還有三萬多人,哪怕正面戰場拼不過賊軍,但憑藉壽陽這座堅城,守個月餘的時間不成問題,而且我們只需等待肅親王擊破平定州的賊兵後就能得到援救,相信以肅親王的大軍和才能,山西戰事之勢會反轉也未可知,現在我們就得沉著氣,看是平定州守的久,還是我們壽陽守的久,若是連您都慌了陣腳,下面的將士們怎麼會有信心堅守下去?”
祖大弼在衝陣時手臂吃了一槍彈丸,這才割肉取出不久,饒是他是悍將出身,驟遇慘敗亡命奔逃一整日的時間,還失了這麼多血,也有點吃不住了。
但見孫之獬一臉慌忙的跑來,還是強打精神給他打氣道。
“對對對,有肅親王的大軍,賊兵怎麼能得逞,我們一定守得住的。”孫之獬對滿人有種盲目的崇拜,相信憑藉豪格帶領的大軍,一定能擊敗趙毅,挽救大局。
……
三日後,趙毅安頓好太原城之事後,便帶領主力殺至壽陽城下。
如果說太原是山西的門戶,那麼壽陽就是太原的門戶,上枕恆嶽,下絡太行,地勢險峻兼易守難攻。
所以清軍將其作為山西的咽喉要道之地,裡面囤積了大量準備山西戰事的糧草兵甲,清軍雖然遭逢慘敗,但在祖大弼和孫之獬的安撫下,軍心勉強穩固下來了,尤其是在聽說豪格帶領的大軍正在馳援的路上,已經是抱著固守堅城的打算了。
看著壽陽城牆邊上全是水泥澆築的工事,趙毅滿面陰沉。
要澆築這麼大面積的城牆,還有如此多的工事,沒有數萬石的水泥是不可能下來的,數萬石水泥是什麼概念,那幾乎是寧鄉一個月的水泥產出量,而且押送三萬石糧食就得動員接近四千人的新民軍戰士,如果是民夫押運水泥的話,那這個數字還得翻一倍。
換句話說,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至少有數千人甚至過萬人在為眼前的清軍服務,還不是一次兩次,至少得運送超過十次以上才能達的到這個規模。
而且水泥已經屬於戰備管制物資了,寧鄉那邊進出都是有登記的,能調動這麼大的物資還有這個財力的話,除非趙毅腦袋壞掉了,不然怎麼會猜不出來,所以資敵者的身份只有一個:
“晉商。”
趙毅臉色猙獰的給某些人記下重重的一筆。
商人的貪婪真的是突破了趙毅的底線,在控制得這麼嚴格的地方,有些人還敢如此膽大妄為,那裝備署生產的火槍還有火炮呢?
難道就不會流出去?
“某些人真當趙某是菩薩了。”趙毅怒急生笑,對著身邊的張計還有一干將領說道。
周圍的心腹都是新民軍的核心高層,同樣義憤填膺,甚至有不少人叫囂著要將喬勝寧活剮了。
喬勝寧當然不會出賣自己,這點趙毅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只不過喬勝寧和他的家族也屬於晉商的一份子,還幾乎都佔據了商務署的高位,如果說這件事情他不知情的話,絕無可能,即使不是他親自操辦,那麼和他家族之人也逃脫不了干係。
“這件事待此戰過後再議,先將這場戰打贏再說。”
趙毅阻止了下面人的議論,同時在心中默默的生出了警惕,自己的勢力成長壯大的太快了,來不及審查,導致內部良莠不齊,以至於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趁機上位,這也是他的疏忽。
所以這麼看來,此事有利有弊,起碼現在敲響了警鐘,不會再將來出現更多的損失,而且趁著架子剛搭起來,也容易動手,否則後面勢力穩固了再大動干戈,就會傷了元氣。
聽到趙毅開口,身邊的人也都默然,唯有參謀署的人上前遞了幾份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