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錦衣衛都指揮使馬鑾正從府中出來準備上朝,一個青衣人就在他府前等候,只見他眉間掛滿了凝結成珠的霧水,沒想竟然是站了一夜,將馬鑾看得頗為動容。
“馬大人,某受人之託,有秘事要報。”對方拱了拱手,上前將一個紙條塞給馬鑾,不等他留話,徑直朝著巷弄跑去,馬鑾身無護衛,疾走兩步追之不及,索性也就不追了,將手心的紙張開啟,上面一行蠅頭小字:“清廷使者挾旨秘入南京,暫居於東林小築。”
馬鑾將紙張揉成一團,抬頭看向對方消失的地方,搖了搖頭,自語道:“裝神弄鬼。”
但當他來到鎮撫司後,老是心神不寧,不由喊過一名千戶,道:“徐偉,你走一趟東林小築,將裡面的人摸清楚,看看有沒有北虜來的人。”
“是,大人!”徐偉應聲,點了幾名副手出去。
一行錦衣衛浩浩湯湯來到東林小築,周圍和往常一樣,並無什麼特殊的情況。
“此處主人在哪?”一名錦衣衛上前詢問看門的小廝,並將腰牌給對方看。
“差爺稍等。”小廝應了一聲,朝裡面走去。
幾名錦衣衛使了個眼色,將小築四周的圍牆全都圍了起來。
不一會兒,早就得到侯方域訊息的朱昌祚鬼鬼祟祟的來到園腳邊上,在書童的幫助下,笨拙的翻牆。
他剛剛騎上牆頭,一名跨刀盯梢的錦衣衛就發現了滿頭大汗的朱昌祚,厲聲道:“什麼人!”
“衝進去!”徐偉當機立斷道。
......
半個時辰後,一封東林黨重新找人封裝後的密信擺在北鎮撫司馬鑾的桌前。
“明皇朱慈烺親啟。”
幾個大字將馬鑾的眼皮看的連跳不止。
“好你個東林黨,竟然給我使招子。”馬鑾哭笑不得的自語了一聲,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最適合遞這封信,雖然預設了對方的行為,但心裡還是記下了這個茬。
“來人,備服,我要入宮面聖。”
紫禁城,御書房。
朱慈烺在看過這封信後表情不變,讓人看不出想法,幽幽問道:“你說,這個信使現在在鎮撫司?”
“正是。”馬鑾恭聲道:“對方是兗州知府朱昌祚,崇禎六年的進士,受奴酋多爾袞之命秘密進京,現在正在鎮撫司的詔獄中。”
“嗯。”朱慈烺應了一聲,從一堆奏摺中翻出了錢謙益、侯方域等幾個東林黨人的奏摺看了一會兒,道:“讓錢謙益他們來一趟,讓城外大營的朱成功也回來侯差。”
“諾。”見身邊的太監聞言奉旨出宮,馬鑾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終究還是讓東林黨的人謀劃成功了。
“那微臣告退了。”
“嗯,北虜來的那什麼......朱昌祚,不可虐待。”
“臣,領旨。”
當天錢謙益為首的東林黨人在御書房和朱慈烺聊了許久,隨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同時朱慈烺與鄭成功吃了一頓家宴,賞賜頗豐。
這些訊息瞞不過馬士英為首的閹黨之人。
馬士英的核心班子就是阮大鋮和史可法,史可法坐鎮江淮且和馬士英並不算對路,只不過是礙於政治因素勉強聯合在一起的,所以目前在馬士英府上,目前就是阮大鋮和馬士英兩人在密議。
阮大鋮帶著一絲憂慮道:“馬首輔,今日陛下似乎瞞著我們和東林黨人做了些許安排。”
馬士英臉上同樣不大好,鄭成功入朝的事情他功不可沒,朱慈烺沒投桃報李,反而瞞著他安排東林黨的事情,讓他有種被出賣的感覺,語氣也不大好道:“今上處事過急,然信人無度,恐非社稷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