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張計帶著一萬名騎兵從大營出來,每個騎兵的坐鞍下都綁著一個清軍俘虜,他們被託在地上一路摩擦出去,這是昨晚張計就安排人做好的了,他們的嘴巴都被塞上了爛布,有些戰士嫌浪費布匹,乾脆將他們敲了牙齒,割掉了舌頭,所以這些俘虜連哀嚎都發不出,只有被馬匹拖行時,捲起的一路煙塵和點點血跡。
穿著新民軍制的板甲,頭戴簪纓的劉恩跟隨在張計的身後,他的部下都是步兵,所以這番出來,就是他自己和按照新民軍的軍制,帶著新成立的警衛營跟在這邊。
“張師座,末將請求帶兵叩城。”
“好。”張計得了趙毅的吩咐,便很痛快的應允了。
劉恩是獨立團的團長,地位上來說,並非張計的直轄下屬,比起常規團的團長,地位還要高上一些,但二人同為一路先鋒,按照新民軍嚴苛的軍事等級來說,戰時,軍中軍銜最高者為總指揮,所以晉升為師長的張計依舊對劉恩依舊有指揮權。
得了命令的劉恩十分振奮,迫不及待的拍馬下去,從俘虜中挑出嶽託。
由於劉恩的特殊照顧,只是有人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將他的牙齒敲掉,塞上破布,並未割去舌頭,所以此時一臉渾濁血汙的嶽託依然十分有活力。
劉恩獰笑著將嶽託口中的布匹拿掉,蹲下來仔細的看著他的面孔。
“漢吼漢狗),要哈要瓦要殺要剮),就嘿亞亞一個轟快就給爺爺一個痛快),亞亞要日厚一下眉頭,就湖算好漢!......。”敲掉嶽託牙齒的時候,他和瘋魔一樣,到處亂咬,以至於行刑計程車卒敲了好幾下才敲光他的牙齒,不過多敲的那幾下讓嶽託的下顎腫的很高,再加上沒了牙齒,說話有點漏風,配合上後腦勺稀稀的幾根毛搓成的老鼠尾巴,非常的滑稽。
但劉恩卻沒有笑,他掏出這些日子用小刀雕刻好的木雕,在嶽託的哀嚎中插入他的肩胛骨並卡的牢牢的,再將兩頭用繩子綁好,連上馬鞍,仔細看去,會發現那木雕上正是他妻子鄧氏的面孔。
“駕!”
劉恩為人悍勇,騎術自然了得,騎在白馬上一騎當先的衝了出去,身後張計臨時撥給他的一個團的騎兵,也各自拖著兩千名俘虜朝著沁源城下跑去。
兩千騎兵帶著一串串拖地葫蘆,好不壯觀。
沁源城上,祖大壽一早就在這邊觀望了,手上拿著多爾袞從西夷人湯若望那裡拿來的千里目在看著趙毅這邊的營盤。
他不管觀察趙毅紮營的地形,士卒的軍容、裝備還有士氣,他是越看越心驚。
他是知兵之人,知道要帶出這樣一支軍隊有多不容易,而據說,眼前這群敵兵,成立僅僅還不到一年,就有這樣的軍貌,若是再任由發展下去,還不知道該變成什麼樣呢?
和多鐸一樣,祖大壽對趙毅是越發忌憚起來。
唔?前方那是什麼......?
千里目中,趙毅的營區有上萬名騎兵從營區中出來,這上萬名騎兵當中又有幾千名騎兵朝著這邊衝來,而且每一匹戰馬後面都拖著一個什麼東西捲起煙塵。
待劉恩等人離得近了,祖大壽才看見那一個個騎兵後面拖著的都是什麼。
標誌性的老鼠尾巴,一個個短矮的身軀無一不在表明這些俘虜的身份。
是清軍。
他們被拔去鎧甲,僅僅穿著一件外衫,有些甚至外衫都沒有,面板直接擦在地上,露出暗紅色的肉,上面沾滿了塵土,人體因為太過痛苦而扭曲的如同串餌的蚯蚓一樣,在蠕動,在掙扎。
“多鐸何在!”
當先一騎絕塵的劉恩率先趕到城下不足三十步的距離,中氣十足的對著城頭叫城,這裡已經是弓箭手的有效射程了,即使穿著鎧甲,也不保險,但這番大膽的行為讓張計豎起一個大拇指,他也是勇將出生,最是佩服一身是膽的悍將。
城上之人不知道馬後的俘虜是什麼身份,沒有輕易的出手,祖大壽擔心士氣遭受打擊,便站出來應聲道:
“王爺豈會理會你們這些宵小之輩,本帥就足以收拾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