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齊會拒絕早已在阿比蓋爾意料之中。貝貝齊的雪鷹大國有著極大的體量，他能夠輕鬆吞併整個中部地區，放著到手的肥肉不吃反而與這肥肉稱兄道弟才顯得很奇怪。與貝貝齊比起來，整個雪原的列王們就如同小丑一樣可笑，往日的紛爭與詭計在貝貝齊碾壓的國力面前土崩瓦解。
阿比蓋爾有時候不禁會想：貝貝齊究竟是如何建立如此龐大的大國的？難道還有一個和巫妖同級的存在在幫助他嗎？抑或是，貝貝齊擁有英雄般的能力？
阿比蓋爾道：“雪鷹之王，請先別急著拒絕。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再給您一件東西，這件東西絕對是您想要的。”
“哦？難道還有什麼東西，是我想要得不行，甚至放走到手的肥肉也在所不惜的？”貝貝齊笑道，他壓根不相信阿比蓋爾能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是巫妖的情報。”阿比蓋爾盯著那位少年的眼，一字一頓道。
一瞬間，時間好像凝固了。
貝貝齊問道：“誰告訴你的？或者說，你怎麼知道的？我要去找巫妖的訊息還沒有放出去，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你所渴望的，我能以魔法的力量窺知一二。”阿比蓋爾手中甩出白粉，那白粉緩緩組成了布萊恩的人類姿態，“這白色粉末所形成的，便是你的目標。恰好，這個模樣的人，我就在不久前見到過。”
“魔法。魔法。魔法。”貝貝齊連聲感嘆，“好一個魔法，真是無所不能。我甚至會懷疑，我們人類的異身力量真的比你們的魔法更優秀嗎？與妙用無限的魔法比起來，異身反倒更像是一個半成品。”
“力量本無高低之分，用的人多了，自然也要分個高下。”阿比蓋爾道。
“黑暗精靈。”貝貝齊凝重道，“你剛才說，你的名字是什麼？”
“阿比蓋爾。來自伊萊爾的阿比蓋爾，現在是萊斯托王的幕僚。”阿比蓋爾答道。
“阿比蓋爾，很不錯。”貝貝齊那年少的面龐上居然露出了老人望向後輩的欣賞之色，這讓阿比蓋爾有些錯愕。
“巫妖的情報的確是我所需要的，我也沒必要瞞著你們，反正我遲早會公示的。如果你能告訴我巫妖的情報，我就同意你的條約。”
阿比蓋爾點點頭道：“我們定下魔法的盟約吧。”
“魔法的盟約？那又是什麼？”貝貝齊好奇道。
“一個能夠讓違背契約者萬劫不復的魔法。”阿比蓋爾手中浮現了魔法迴路，與布萊恩的魔法比起來，這個魔法迴路更加簡陋、粗糙。
貝貝齊聞言搖頭道：“我們人類從未有過這樣的規矩，我們答應了便是答應，自然不會反悔，就不需要黑暗精靈的魔法干預了。如果你們的王知道我們的條約是藉助魔法實現的，一定也會羞於承認的。”
阿比蓋爾有些猶豫，她並不清楚王與王之間是如何締結契約的，便想要用最保險的方法，可是如今聽貝貝齊一說，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思考再三，阿比蓋爾只得散去手中的魔力，道：“這樣的條約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你是信不過我雪鷹之王？你信不過王的榮耀？還是信不過我整個東方雪原？”貝貝齊皺眉道，“我們人類之間的諾言，難道還比不上你們黑暗精靈嗎？只有言而無信的黑暗精靈才會需要魔法的盟約！”
阿比蓋爾面露不適之色，但也未多說。此刻她身處他人地盤，也需要收斂鋒芒。不過阿比蓋爾內心已經信了貝貝齊七分，對方畢竟是赫赫有名的王，想必也不會出爾反爾。畢竟在地下都市伊萊爾，就算是行乞的地精也會遵守諾言，更何況是人類中屈指可數的大國之王呢？
阿比蓋爾一揮手，白色粉末組成一張平面地圖。
“這是我們所處的雪原。一直前往贊亞比拉，以贊亞比拉為起點，進入被稱為‘絕境雪原’的地方。在那裡尋找一片無雪之地，在無雪之地的附近，便有巫妖所建的高塔。值得注意的是，高塔附近不但有不死族徘徊，還有一隻強大的女妖看守。不過這些阻礙與巫妖本尊比起來算不得什麼，只有你親自見過巫妖，你才會知道支配了一個時代的強大怪物究竟是何模樣。”
貝貝齊默默記下，又問道：“能詳細說一下巫妖嗎？”
阿比蓋爾點頭道：“他的名字是布萊恩·韋恩。從有史記載來，他便活在世界上。他通常以人類姿態存在著。而且，他的實力比我見過的任何一者都要強。如果要進行比較的話，或許不久前那隻黑色巨人才有和巫妖一戰的能力。而那黑色的巨人，需要不死族、黑暗精靈還有一個未知種族聯手才能擊敗。”
“真的有這麼強嗎？”
“什麼？”
貝貝齊指著地圖道：“我是說，真的會有個體能夠強到這個地步嗎？就我所知，異身的極限也不過是建立都城、抵禦風暴而已。而魔法的極限恐怕就是你族的黑暗主母了，可就算是黑暗主母，我也未聽說過她可以強到這種程度。那麼，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巫妖，真的會強到匪夷所思嗎？”
阿比蓋爾回想著布萊恩殺死那化身殺戮的怪物時的場景，不由渾身冒汗。每一次回想，她都會對布萊恩的強大有更深入的認識。
“或許我們只是沒有摸到那個層次的門檻吧。”阿比蓋爾感嘆道。
“請繼續吧。”貝貝齊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巫妖本身，就我所瞭解，實在是過於冷酷。他對生命沒有憐憫，甚至於我能感覺到他對死亡的一種迷信。除了冷酷外，他還很狡猾，有時甚至還會慷慨。他是一個很複雜的存在。我第一次和他見面時，能夠感受到，他雖然黑暗且殘忍，但還存有一絲人性。但我第二次見他時，便只能感受到徹頭徹尾的冰冷與黑暗，就彷彿……面對深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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