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就是最好的保護色,陳啟和陳小鳳在最前面,先一探究竟。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情,只是確認一下山上的北胡兵大概的數量,防禦要是鬆散的話,就可以圖之,要是成功的把握不大的話,就直接進八陘山了,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兩邊的山上,也就是各兩三百人,山下的不必去看,山上這麼少,山下也肯定不會太多的。看來,坎布突是以為這已經是他的地盤了,完全放鬆了對這裡警惕,就像溯州城一樣,他連留人守一下都沒有。
發出了訊號,身後特地挑選出來的邊軍將士,趕了過來。凌晨時分,幾個崗哨被陳啟和陳小鳳幹掉了,還在呼呼大睡的北胡兵,迷迷糊糊的就丟了性命。很快,身後有馬蹄聲響起,範從禧帶著人,直接衝過了雙山口,本就不多的北胡人,只能落荒而逃了。
從溯州傳回的訊息,坎布突已經過了溯州,全速前行的話,天亮之後不久,就會到達雙山口。而從龍城到這裡,一個來回,就差不多要一個白天了,陳啟當然不會太過擔心從龍城來支援的北胡人了,只不過,他還是派出了探子,密切的注意著龍城方向的動靜。
餘下的時間,就是好好的休息一下,靜靜的等著坎布突自己衝進來了。切斷了雙山口的通道,就等同於短時間之內,截斷了任何訊息從雙山口傳出去的可能,只有兩三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陳啟可不認為,坎布突還能有時間去做出判斷。
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傳回來的訊息,也越來越是緊密,坎布突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著。疲憊的北胡人,在憤怒的坎布突帶領下,已經在十里開外了,甚至已經可以聽見轟然的馬蹄聲了。
所有的邊軍將士,都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快速的吃著乾糧,喝點水壺裡的水,馬上要來的大戰,讓這些久經沙場的邊軍將士,也都是有些緊張起來。但更多的卻是滿滿的信心,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經歷了不同於在關牆上駐守時的移動戰,連戰連捷,自然也在鼓舞著他們的信心。
雖然這種快速移動的游擊戰,對他們的消耗也是極大,但相比起看著北胡人一個個的倒在自己的面前,顯然這一點疲憊,也算不得什麼了。這對他們,反而是一種鍛鍊,甚至鍛鍊到可以坐在馬上打個盹,可以在任意的一個地方躺下就能入睡。
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也讓他們握緊了手中的弓箭,四周一片寂靜,等著坎布突的到來,也等著陳啟和陳小鳳的命令。
數里長的雙山口,峭壁之間,夾著一條官道,官道的一邊,是滾滾的汲水,另一邊就是陡峭的絕壁了,根本就沒有攀爬的可能。
只是架著木頭的橋上,已經被抹上了助燃的油脂了,只要幾支火箭,就足以讓整座橋成為火海,又有山上的利箭壓制,想要衝過去,可就難上加難了。更何況,連續不斷的乾旱,早已經讓這些木頭,無比的乾燥了,烈火中燃燒起來,只會更為的快速。
陳啟的命令是,所有人必須上山,這才能最大限度的減少傷亡,至於北胡人能被堵住這裡多少,反而是其次了。北胡人的大軍有幾十萬,而這裡只有八千的邊軍將士,就算是一換十,陳啟也不想換,更換不起。
馬蹄聲越來越近,數十萬大軍的馬蹄聲,無比的震撼,甚至連站在山上的邊軍將士們,都能夠感覺到腳下輕微的顫動。這若是在平地上擺開了陣勢衝鋒,將會是如何一種宏大的場面,陳啟都不敢想象。
那一面金雕大旗,已經高高的在目光所及處揚起了,陳啟知道這面戰旗之下,就是坎布突了。如果所有的攻擊,都集中在戰旗之下,這一戰殺了坎布突的可能性,將大大的增加,那是不是要給他致命的一擊呢?
他在沉思著,此刻腦海裡就只是想著那個製作出雷暴的人,雖然他已經從會說唐話的北胡人那裡,問出來那種利器就叫做雷暴,也大概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了,卻沒見過實物,更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只是知道,北胡王已經封了這個人為王了,坎布突都要稱呼他一聲王叔。
北胡王,北胡的王爺,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了,因為北胡一直只有一個王,如今卻有兩個王。他自己也被封過王,但相比這位沒有封號封地的北胡王爺來說,還是天差地別的,因為北胡只有王,而沒有皇帝。
如果坎布突死了,北胡人的主帥,到底是換成北胡王自己來,還是那個自己很想要知道他是誰的人來呢?越是未知,就越是讓人心裡面不踏實,因為他知道,製作出雷暴這種東西的人,一定是一個很有恆心的人。
就像是胡俊清,雖然他脾氣有時候太過直了,但陳啟見過他在製作火藥時的樣子,特別的認真仔細,那是一種專業人士在面對著熱愛的事業時,該有的專注度。他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隻專注於雷暴這種東西,還是說,別的方面,他也有所涉獵?
有一個沉穩專注的性格,如果再對許多事情都有所涉獵,那這個人,相比起魯莽衝動的坎布突來,會不會更難對付呢?最少相比起這個人來,陳啟更加的瞭解坎布突,任是誰,都不喜歡面對一個並不瞭解的人,陳啟也是一樣。
或者,讓坎布突自求多福吧!放他直到河邊,河邊至少還有一點寬闊的地方,至於他死不死,那就看他的運氣了。如果他能活下來,對大晉來說,興許是一件好事呢?最少,那個北胡王爺,總算是有一個可以牽制住他的人了,面對這種爭權大戲,他自己又何嘗沒有經歷過呢?
陳小鳳和範從禧就在對面的八陘山上,他們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疑惑,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集中兵力,殺了坎布突呢?他們相信,坎布突一死,對北胡人的打擊,將會是無比的巨大。
可是,他們又偏偏相信陳啟,相信陳啟一定是改變了他的決定,也相信他的決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眼下,就只能等待見面的時候,問一問他,到底是為什麼這樣做了?
空無一人的雙山口的官道上,坎布突已經感覺到有一絲詭異了,狂奔的大軍,讓他即使想要停下,也停不住向前的腳步了。他看見了一支冒著黑煙的火箭,正在自己的前方,射向了汲水上的木橋,那是陳啟終於發出了進攻的訊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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