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街道,除了巡守的禁軍之外,幾乎所有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路上行人寥寥,有夜風吹過,夏日裡難得的清涼。
陳啟從來沒有這麼晚在龍城的街頭獨自一個人走過,前路有在街燈下偶爾的昏暗,禁軍放低的腳步聲中的鏗鏘有力,偶爾一家燈火輝煌裡傳出的喧囂,也有黑燈瞎火中的寧靜,當然還有越來越近的家了。
這是龍驤衛第二次進城,整整齊齊的列隊在飛虎堂衙門外的大街上,佔據了大半條街道。指令一道道的從飛虎堂發出,馬蹄聲、腳步聲,一陣又一陣的在長街上響起,也驚動了整個龍城。
皇宮並不算太大,早朝中不斷的被隱約傳來的馬蹄聲打斷,回報說,是飛虎堂帶著龍驤衛,滿京城的在抓人,甚至京城近郊都有。
飛虎堂抓人?抓的是誰啊?還滿京城的抓人?問題是,陳義之的回報,竟然說還不清楚,說是出去抓人的,都只是帶著一張紙條走的,具體不知道去哪了,還有待回報。朝堂上自然是議論紛紛的了,竟然連皇帝都不知道要抓的是誰?
“大膽,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這不是王家嗎?”
“知道是王家還敢擅闖,不想活了?”
韓虎瞪大了眼睛,直接就一個耳刮子過去,那門房,旋轉了兩圈,慘叫著轟然倒地。一堆人直接就往裡衝,侯爺說了,有反抗的直接撂倒,抓不住人,就不用回來了,他可還準備著回去好好吃飯呢!
同樣受到阻擾的,自然不少,奈何飛虎堂和龍驤衛,如狼似虎的,直接就往裡衝。這些人身上穿著禁軍的鎧甲,誰又敢真正的阻攔呢?阻攔的,都在地上躺著。不到一刻鐘,整個上官街就已經亂哄哄的了,巡守的禁軍,傻了眼只敢在一邊看,唯一能做的,就是飛奔去報告了。
“去,去把清河候給朕找來。他到底要做什麼?做什麼?”
李頜震怒,朝堂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這些大臣們,根本不知道,到底這個清河候是在做什麼?
陳啟正在接待新人,這個新人,當然是丁世倉介紹來的田青了。門外有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腦袋探了進來,孫大東壓低了聲音喊:“侯爺,侯爺,陳義之來了!”
“知道了!記住了,記得說本候不在!丁主簿、田書辦,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是!恭送侯爺!”
陳啟轉入正堂的帷幔後,直接就不見了。他早就知道這麼大的動靜,李頜不可能不找自己的,一大早就讓人在正堂的後面用木板隔了一個地方藏身了,你找人,總不至於要拆了這飛虎堂吧?
“陳將軍,您來啦?有事?”
“你是?”
“末將龍驤衛偏將孫大東。”
“對對對,我知道你。侯爺呢?”
“侯爺不在!”
“不在?”
“是啊!侯爺剛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騎著馬出去的,說是城外的風景好,趁著太陽還沒那麼大,看風景去了。侯爺要去哪看風景,我們又不敢問。”
看風景?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看風景?陳義之一臉的懷疑,只是,好像進門時,守門的也是說清河候不在的。他只好轉身往外走,沒走幾步,就聽見了有人喊他,“陳將軍,陳將軍!救命啊!”
“停一下,你誰啊?”
兩個龍驤衛的將士,正拉著一個一身上等絲綢長衫的男子進來了,一看,那臉腫起來老高,嘴角還帶著血絲,肯定是捱打了。
“陳將軍,我是辜家的辜銘揚啊!辜鴻聲是我二叔,咱們一起喝過酒的。”
“哦!辜家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