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端的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清晨的霧靄升騰起,唐家的下人開始準備今日的早膳。
隨著整個山莊的甦醒,昨日後半夜匪夷所思的種種勁爆訊息迅速的傳開,就連抱怨半夜放煙花的聲音也都被壓了下去。
遊筠身著女裝,深夜幽會唐玉樹被人撞破,事情驚動了郡主殿下,接著唐玉樹便被嚇傻了。
謠言傳得繪聲繪色,場面異常香豔,甚至有人打算就此寫成話本,賣與酒肆茶樓的說書人。
很快唐記的禁令傳下來,但凡唐家的人不得再談論此事,輕者罰銀,重則打一頓趕出唐家。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遊家,一時間,兩家的家丁僕役們噤若寒蟬。
各地來的客商卻是百無禁忌,互相串聯打聽,在向唐家、遊家試探詢問無果後,昨夜碰巧趕上熱鬧的些許吃瓜賓客頓時成了眾人八卦的焦點。
“我和你們說啊,當時那情形,真真是......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遊筠公子吶,你們知道到,平素看著就少些男子氣概——
嗯,對對對!看著像個娘們,對吧!哎,昨晚啊,是這樣的......”
“......一襲天水碧的衣裙,聽說還是秦衣樓的手筆,嗯,就是那位‘小掌櫃’,雲中郡的人都知道她手藝好,聽聞遊筠最是喜歡她做的衣裳,平素悄悄叫人去雲中衣莊買來穿。一品繡樓的衣裳都是仿製雲中衣莊的。”
“......其實吧,好男風這回事挺常見的,咱們凌雲的太宗皇帝的大皇子不就是嘛,養,簡直荒唐!還好咱太宗皇帝聖明,把他的太子都給廢了。”
“嘴上沒個把門的,這等事情你也敢亂說?哎哎哎,散了,都散了!”
“嗨,你這人......行行行,今日還有繡品布帛成衣展,一道去看看,說不定還能談成幾筆生意。”
“走、走、走!”
另一處僻靜的院落裡,唐家的家丁守得嚴嚴實實,廂房門窗緊閉,屋子裡唐隆和柳扶風一夜未曾閉眼。唐隆眼中佈滿血絲,柳扶風也是一臉憔悴,眼角的淚痕揮之不去,哭了大半夜眼淚都幹了。
昂貴的雕花木床上唐玉樹嘴角含笑,一派天真爛漫的表情,正睡得香甜。
“嗚嗚嗚,璇璣館的那兩位大夫到底行不行啊?愣著幹什麼?快去找張神醫來啊!”柳扶風絞著快不成樣的帕子,埋怨丈夫道。
唐隆聽了一晚上,有些忍不住了:“行了,惹了事就會哭哭啼啼的!大夫說了,樹兒不知道還吃了什麼,神智受了些損傷,但是還能夠慢慢恢復,能不能到原本的程度就看樹兒的造化了。”
“張神醫,有辦法的,肯定有辦法的,老神仙啊,他肯定有辦法啊!你快去求求他啊!”
“張神醫張神醫,我那有那麼大面子請得動他老人家......”唐隆突然想到什麼,慘然地笑道,“呵呵,說來請得動他的人就在這山莊裡。”
“誰?是誰?你快去找他,要什麼都給他!”
“是那個秦丫頭啊!”
唐隆一聲吼,柳扶風失魂落魄癱坐在地。
“那個小賤人......她會去請張神醫救我們樹兒?”
“這我哪裡知道?”
“老爺,你去求求她。不,我們一起去,她要我們做什麼都行,只要她能救樹兒,嗚嗚嗚......”
唐隆只覺得瞬間老了十幾歲:“唉......”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
另一邊,秦羽霓正在用早膳,周圍站了一圈嘰嘰喳喳的姑娘,大傢俱是一臉的八卦,投向秦羽霓的目光充滿了懷疑。
春芽圍著秦羽霓團團轉,有些焦急:“師父,你真在寒林公子的屋子裡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