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染上前扶著她起來,一手倒了讓她喝下,一手下意識地拍著她的背,輕聲道:“慢一點,好些了麼?”
司琴慢慢停了下來,雙手捧著杯盞,熱水的餘溫彷彿燒進了她的心底,容染放開了手,將大隱枕墊在她背後,站了起來。
“你落下的舊疾我會讓醫師替你醫治好,你救了我一命,想要什麼,便可直說。”
司琴笑著搖了搖頭,垂眸看著手中的杯盞,道:“世子今日也救了我一次,一命抵一命,金錢對我來說並沒有多麼重要,我也並沒有什麼需要的。”
容染皺了皺眉,靜靜地看著她,她的眉眼身姿甚至是說話有條不紊的聲音,都讓他覺得異常熟悉,這段時日以來,總是有一個女子在他的腦海中徘徊,他看不清楚,卻不會言及,他並不是色令智昏的男子,卻又為何總是會出現這些場景。
“我……以前可曾見過你?”
他眉頭微斂,看起來似乎被困惑多時,司琴心中一跳,強壓下內心的慌張。
“奴婢自小跟在夫人身旁,世子見過小姐,自然也是見過我的。”
看著她的模樣,容染突然覺得十分荒唐,他怎麼會將夢境與現實混淆,單單在這裡為難一個小丫鬟?
“你記著,爺的命可不同旁人的,你既然以身試險救了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你便在這裡將傷養好,答應你的事情依舊如常。”
容染說完,還沒等她回話,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司琴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帶上了一抹苦笑,讓她留在這裡養傷,恐怕為的是另一個人吧。
前廳,程氏正與紫容在喝茶,原先前去稟告的丫鬟被紫容阻攔下來,所以程氏也並不知曉紫容和程辰琦之間發生的事情。她等著將程辰琦送去丞相府,等著看紫容的笑話。
紫容放下手中的杯盞,道:“真是好茶。”
程氏看了她一眼,道:“來人,稍等二夫人走時將府上的茶葉送一些過去,也算是我這個做嫂嫂的一片心意。”
“多謝嫂嫂。”紫容頓了頓,又道:“方才與程姑娘遊園,我瞧著那一株株的紅梅開得極好,想著都已經過了二月,梅花也紛紛落了,沒曾想還有看見這般盛景,夫君愛墨白兩色,我卻喜愛奼紫嫣紅,只是可惜這花總不能一年四季常開。”
程氏咬了咬牙,道:“採幾株紅梅樹苗,一併送到丞相府。”
紫容笑著站了起來,福了福身,道:“我見著嫂嫂頭上的銅模印花鳥爭豔如意頭帶款雲簪十分稀奇好看,可否……”
“快去看看程小姐準備好了沒有,你們是如何做事的,怎麼拖到現在?!”程氏忍無可忍,對著站在一旁的丫鬟怒道。
丫鬟們忙跪在地上,道:“夫人,奴婢們這就去請程小姐過來。”
“還不快去,一群蠢貨!”程氏怒道,看了看紫容,這才放低了聲音,道:“嚇了一跳吧,這幫下人總是如此,如若不給他們一點苦頭嚐嚐,總是不知道輕重。”
紫容眨了眨眼睛,道:“他們是奴才,嫂嫂是主子,嫂嫂如何處置都是嫂嫂的事情,只是嫂嫂還沒聽我將話說完,我方才講到了嫂嫂頭上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