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在朝中勢力如日中天,卻仍然受到抵制,而與他對立的卻不是朝中的貪官惡吏,反而是以清流一派居多,近些年容珩舉薦燕國興科舉,新起之秀大批湧入朝中,但大多卻與容珩站在了對立面。
在前世中,雁南飛就是其中一個不可或缺的人物,他們被鎮寧侯蠱惑,以正義之名對付容珩,即使他足智多謀,也會有力乏神疲的時候,前世她就常見他因這些事煩擾,有時候徹夜未眠,就連陪著她時都是等著她睡著了,自己在屋中點了蠟燭,在微弱的火光下看書。
紫容覺得若是容珩能一開始就將雁南飛拉攏過來,必然是一件好事。
她心中默默琢磨了許久,想抬起頭與他說話,卻不由一愣,他呼吸很輕,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般披在下眼瞼上,從額頭眉骨到下頜都如上帝精心造成,他竟就這般睡著了。
紫容輕輕地從他懷裡起來,生怕弄醒了他,閉著一口氣,好不容易從他身上挪開,伸手替他掖好被子,正打算起來將燈吹滅,左手就被一雙溫暖的手抓住。
紫容回過頭,正看見他半睜著眼睛,輕聲道:“別走。”說完,便又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顯然是累極了,只是手卻仍然沒有放開。
紫容既無奈又心疼,看著蠟燭的燭蠟一滴一滴落在案臺上,也快燃盡了,便也懶得上去,在他身旁躺下,慢慢睡了過去。
……
“獨孤大人,這是為何?!”雁南飛看著大廳中的箱箱聘禮,眸子中是滿滿的震驚和不解。
獨孤城嘆了口氣,道:“雁世侄,老夫實在是無顏見你,只是這……唉,這門親事還是就此作罷吧!我會讓下人將東西都抬回雁府,就當從來沒有議過這門親。”
“獨孤大人,我與嵐兒已經交換過文書,我的同僚好友皆已知曉我與紫嵐小姐不日就將大婚,母親在家中更是將新房打理得妥妥當當,整日對未進門的媳婦翹首以盼,南飛如何能當這門親事未曾發生過?”
雁南飛十分不解,他與紫嵐情投意合,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退親,他心裡實在是不明白。
看了看獨孤城一副為難的樣子,試探問道:“獨孤大人可是嫌我雁家家境貧寒,與紫嵐小姐門不當戶不對?”
獨孤城搖了搖頭,看著雁南飛道:“賢侄,你不必再猜測了,這一切都是我獨孤家的過錯,是老夫教女不嚴,才出了這等事,你還是將禮金拿回去吧,日後找個好人家的姑娘。”
獨孤城心裡覺得羞愧,他為官多年,卻總學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長嘆了一口氣,抬腿就要離開。
雁南飛一愣,看到獨孤城的模樣,便知曉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心中堅信紫嵐對他有感情,不然兩個人不會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既不是紫嵐變心,那又是發生了什麼?獨孤城又為何要那麼說?
抱拳衝著獨孤城行禮,大聲道:“獨孤大人,就讓嵐兒見我一面,也好讓我問問清楚。”
獨孤城腳步一頓,臉上帶著堅決,道:“獨孤家的事老夫自己會處理,嵐姐兒的事賢侄日後還是不要過問了,有松,請雁公子離開!”
“喏,老爺。”有松領命,對著雁南飛道:“雁公子,請吧。”
雁南飛臉上若有所思,看了滿大廳的聘禮一眼,還是抬腳離開了。
……
蘅蕪苑
紫容睡醒的時候床榻上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伸手一摸,被褥下也已經涼了,想來容珩已經離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