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倒是有些擔憂她這個笨腦袋如何替他們辦事,開口道:“你就不問問本宮和陛下為何要將你賜予丞相麼?在冰嬉場上看你聰明伶俐,怎麼回了燕都反倒是這副痴傻模樣?難道你是在哄騙本宮和陛下不成?!”
聲音中已經帶了狠戾,倒是把紫容出遊的魂魄給帶了回來,紫容磕了頭,知道自己不能再裝傻了,否則這位皇后娘娘可真的會找其他女子代替她嫁給容珩。
“陛下娘娘恕罪,紫容並非有意。只不過回燕都的時候常在府中,父親母親常與紫容說起皇后娘娘,說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溫婉大方,紫容心裡也就生了親近之心。紫容有一個毛病,與能信任的人待在一起時便整個人鬆懈下來。而冰湖上文武百官看著紫容表演,容不得一絲差錯,刺客逼近時紫容與太子的性命危在旦夕,紫容自然恢復到平常模樣,左右差異,所以才讓娘娘誤會,這是紫容的過錯。”
緩緩抬起頭,看著上首的皇后,道:“紫容既然收皇命,背封為昭容郡主,自當為陛下娘娘分憂。只是紫容人微言輕,再加上故往荒誕,恐難入了丞相的眼,只是紫容想,若是皇上賜婚,丞相也不會抗旨不遵。”
“你倒是十分聰明。”宇文育看著她,目光有些深沉,道:“皇后還說你痴傻呆笨、做事嬌縱,與朕所見倒是全不相同。”
紫容道:“是臣女在娘娘面前僭越了,才會讓娘娘誤會。”
皇后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對著宇文育說道:“陛下好眼光,臣妾不能相及,只是臣妾心中始終放不下心,還是讓昭容郡主在出嫁前入宮,臣妾要親自教導於她,也免得她出了差錯。”
宇文育倒是不反對皇后的做法,點了點頭,道:“依皇后的便是。容珩城府極深,你到丞相府之後必然是要當朕的另一雙眼睛,將他所言所行一一告知朕,不可有半分隱瞞。”
紫容順從應道:“謹遵聖命。”
看她像是任人揉捏的木偶,規矩地不像話,皇后心中存了半分疑慮,道:“你若是好好聽話,姑母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只是聽聞丞相待你與旁人不同,你可是心中有了容珩的位置?”
皇后處事謹慎,倒是讓紫容有些驚訝,臉上帶上了幾分惶恐,道:“皇后娘娘折煞臣女了,臣女早年曾痴心錯付,被傷得遍體鱗傷,早就已經發誓不再對任何男子動心,原本打算此生不嫁……”
“好了皇后,她是你的侄女,你總該給她幾分信任,朕這就去擬旨賜婚,你們不必送了。”宇文育覺得事情已經解決,他便無心留在這裡,原本就是被皇后匆忙拉了過來,說是她的暗衛被容珩傷了無數,再加上他秘密安排的中都督、太常少卿、軍器監幾人皆在冰場上為刺客所殺,更是讓他懷疑容珩的狼子野心。
因此皇后提出讓昭容郡主做暗探之時他便答應下來。
“臣妾恭送陛下。”
“昭容恭送陛下。”
宇文育走了,皇后這才起身,抿了一口茶,看著小指上帶著的長護甲,道:“你先出宮去吧,好好準備準備,從明日起便到未央宮去,本宮要好好教導你。”
紫容嘴角含笑,道:“多謝娘娘恩典,昭容日後便勞煩皇后娘娘了。”
她表情恭敬,皇后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讓冬菊帶她出了宮門。
馬車剛在府門前停下,紫容便提著裙子匆忙從馬車上飛奔下來。把顧伯都嚇了一跳。
紫容快跑回蘅蕪苑,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鎖著的小匣子,開鎖後從裡頭拿出一個繡著麒麟紋的荷包,這才鬆了一口氣。
清芷、墨畫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她是在做些什麼。
百合道:“小姐,您要找什麼東西,告訴奴婢們就好,奴婢替您取來便是。”
紫容擦了擦額頭上跑出來的汗水,也沒空去回百合的話,將荷包塞給司琴,直接道:“這裡面有一枚雙月玉佩,你拿著它到丞相府去,就說我邀丞相到醉仙樓二層雅間相見。”
“百合、清芷,替我梳頭更衣,墨畫,你到府外去,讓顧叔且先等著,我還要出門一趟。”
“是,小姐。”丫鬟們異口同聲應道,四散開來,有條不紊地按照紫容的吩咐做事。
清芷替她梳頭,紫容看著鏡子中面若桃花的女子,不由地摩挲著手上的梅花紋手鐲,她的心有些亂了。
腳邊有什麼東西在往下拉扯著她的裙襬,低頭一看,是小煤炭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輕笑一聲,將它抱了起來,摸著它的毛髮,從一旁桌子上順手取了一塊肉乾遞到它嘴邊,它一口吃了還舔了舔紫容的手心,吃了東西之後便在紫容的腿上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趴下不動了。
紫容感嘆道:“若是我也能像你這般無憂無慮便好了。”
穿戴完畢,她便帶著百合匆匆忙忙地從蘅蕪苑出來,穿過花園時,好巧不巧就碰上了紫嵐。
她近來正與雁南飛周旋,雁南飛對她有意,這幾日總是借拜訪父親之名來見她,父親和府上眾人也都心照不宣。雁南飛待她萬般體貼,有求必應,這幾日更是直接出言想求娶於她,只是她的心中始終有些不甘,所以總是隨意搪塞過去,只是雁南飛也不是蠢人,這一來二去,也多少能猜到她真正的心思。她心裡有些煩躁,便帶著丫鬟出來走走。
此時看到紫容神色匆匆,便迎了上來,道:“三妹這是要去哪裡,怎麼這般匆忙?難不成是要到鎮寧侯府尋容世子麼?也是,好久不見,三妹心中必然心急如焚,如此不知禮義廉恥地過去自然也是三妹一貫的做派。”
紫容沒有心思跟她在這裡浪費口舌,神色一凌,直接對著紫嵐喝道:“讓開!”
沒想到紫容會這般不給面子,紫嵐的臉一時有些掛不住,乾笑:“三妹這是何意?”
紫容看她筆直地站在小路中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大姐不要忘了,我現在是皇上親封的昭容郡主,而大姐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嫡女,大姐見了我應當行禮拜見才對。只是大姐方才非但沒有半分敬畏,反而出言不遜,只這幾點,刑部便能給大姐治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大姐還是快些讓開,畢竟大姐知道,紫容一向都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你!”紫嵐心中暗恨,卻還是帶著婉兒退到了一邊,咬牙切齒道:“獨孤紫容,你不會得意太久的!”
紫容掏了掏耳朵,笑道:“大姐這話,妹妹我已經聽了不下十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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