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隊，我說你還是直接將人扔門口吧，她們看到了就會過來扶進去的。”墨風有些幸災樂禍，看著寧弈說道。
“分明就是你打得狠，還得讓我將人送過來。”寧弈有些頹然，他哪裡知道墨風這小子手勁大，主子都要離開了這小妞都沒醒過來，自己原本打算將人送過來就離開，沒想到百合半路就醒了過來，又抓又咬，不得已自己又把她打暈了，這會兒真的是新仇舊恨，再說了自家主子待她家小姐那麼狠，以後見面恐怕就勢同水火了。
嘆了一口氣，提起輕功飛了出去，小心地將百合的身子倚在門上，一瞬間就又回到了樹上，看著屋子裡的其他丫鬟出來將百合抬了下去，才鬆了口氣。
道：“走吧。”
墨風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寧弈伸出腳踹了他一下，道：“聾了？”
待在這裡等著她醒過來追殺啊？！
墨風快速地閃過他的一腳，道：“主子又沒讓我回去，我還是得留在這裡跟著三小姐。”
“主子還讓你暗中保護三小姐？”寧弈眼睛一亮，卻又瞬間黯淡下去，道：“罷了罷了，你就留著吧，多待一會兒是一會兒，反正也是待不長了。”
……
鎮寧侯府
鎮寧侯夫人程氏眉眼含笑地看著自己的侄女，眼前端坐著的女子膚白細膩，看起來年紀甚小，如同開到一半的梨花，眉梢間帶著淡淡的自覺高於旁人的傲氣，只是她掩飾得極好，讓人偶爾瞧了也覺得本該如此，反倒是覺得她聰慧可愛。
程氏身邊的嬤嬤將一個紅色的盒子遞給程辰琦，婢女接過，程辰琦便道：“多謝姑母。”
丫鬟將盒子開啟，裡頭放著一個碧玉流光的手鐲，程氏道：“這是瑾言往年送過來的，我見這塊成色不錯，給你們小姑娘戴著倒是更好，便給你留下了。”
程辰琦一愣，臉上帶著三分羞澀，道：“既然是丞相送姑母的，辰琦萬不敢受。”
她來的時候父母便向她說明了原委，也早就知道姑母讓她進京為的是什麼，如今說起容珩來，臉上不覺得有些燒，只她是姑娘家，姑母不曾明說，她便只裝作不知。
程氏滿意地看著跪在下首的程辰琦，倒是舉止有度，是個聰明的，也難怪大哥會把她送過來。
“起來吧，姑母送你的你便收著，這些也本該是你的東西。”
容珩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在她還沒有容染的那些年，便也真把容珩當做自己的兒子般照顧，容家上一輩老來得子，容軾卻足以當容珩的父親了。只是容珩太過聰慧，十幾歲便勤王立功，她也為著自己的兒子忽略了這個小叔子，也難免因著容染達不到容珩的那般模樣而心中妒忌。只是，容珩待她倒是尊敬，若是得了什麼東西也便會往她這裡送來，所謂長嫂如母，也算是如此吧。
“喏。”程辰琦輕聲應了，讓貼身的丫鬟將東西收下，看了看四周，道：“姑母，怎麼不見染哥哥？許久不見，倒是有些想他了。”以往這個時候容染都會出來見她，容染待她也是極好的。
提到自己的兒子，程氏的表情便柔和了許多，道：“你且不知，你堂哥已經到兵部任職，雖有你姑父的面子在，再加上那一層爵位，料想也沒人敢為難他，只是他性子裡倔，偏偏要靠自己闖出名堂來，近來卻是常不著家，就連吃飯也都是我讓下人送到衙門裡去，這孩子，實在是讓人放不下心。”
程辰琦笑了笑，程氏將容染當了自己的命根子一樣疼惜，方才提到容珩的時候便是興致缺缺，如今提到了自己的兒子，話就多了起來。
琢磨了一下，笑道：“姑母，就算是公事繁忙，倒也不至於連回家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吧？莫不是這府裡有什麼讓染哥哥不願意回來？”
“這是他自小出生的府邸，哪裡有什麼不願回來的。”程氏有些不高興，臉色正了正。
程辰琦道：“姑母別生氣，辰琦也不過是猜測，進京的時候聽到說是獨孤家的三姑娘一心向著染哥哥，那模樣倒是非染哥哥不嫁了。辰琦聽著有趣，想著究竟是什麼樣的姑娘如此痴心，倒是想見一見。只是又聽著人說，這位姑娘因見不著染哥哥，惱羞成怒，竟還來砸鎮寧侯府的大門，辰琦是想著，染哥哥莫不是在躲著這位姑娘這才不敢回來？”
“竟還有這等事！”程氏聽得詫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在外禮佛，這幾日才回來，怎麼府裡的人沒人告訴她這件事情？
“姑母不知道？”程辰琦十分驚訝，自覺說錯了話，趕緊跪了下來，道：“是辰琦多嘴了。”
“這不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提醒，我還不知道要被矇在鼓裡多久。藍兒，將你家小姐扶起來。”程氏又對著丫鬟說道：“去將管家叫過來，我要好好問問這是怎麼回事，看看這府上的人還有沒有將我放在眼裡！”
被叫住的丫鬟跪了下來，嚇得不輕，道：“回、回夫人，管家斷了腿，已經被少爺遣送回老家了。”
“斷了腿？好好好，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也沒有人提上一句，非要等我查出來才說。嬤嬤，給我掌嘴！”程氏顯然是被氣到了，怒道：“我還以為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想要攀高枝的女人，沒想到沒有腦子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來砸我府上的大門，我不在，這府上的人便都是菩薩了？怎麼連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都懲治不了？！“
程辰琦趕緊上前扶著程氏坐下，給她順了氣，道：“姑母別惱，姑母掌家這麼多年，哪裡有出去了幾天這裡的人便都紛紛不聽話了呢？若真是下人們有叛主之心，之後全都打殺了便是，奴才們只不過是買賣的玩意兒，再買來管教就有了，犯不著為了這些事氣著姑母。”
她吳儂軟語，帶著南方女子的溫和，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猶如墜入了寒潭，冰冷徹骨。
程氏喝了熱茶，平靜了下來，道：“還是你貼心些，不像是這群混賬，慣是讓人不順心，你說得也有道理，嬤嬤，將這府上的丫鬟小廝都換一遍，我見不得血腥，這些人就都發賣了吧。”
丫鬟嚇得磕頭，哭喊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不敢瞞著夫人，是少爺吩咐我們不許告訴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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