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紫容鬆了一口氣,額頭上竟有了一層細細的汗,她精神高度緊張,倒是覺得這簡簡單單解個繃帶比做什麼都要難得多。
蜿蜒的傷口在胸前臂肘交錯,他卻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紫容臉上露出心疼,拿著金瘡藥撒在傷口上,道:“若是疼你便喊出來,這樣才好受些。”
容珩目光灼熱地看著她的眉眼,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紫容一愣,道:“別鬧,我給你上藥呢。”
聲音中帶著嬌嗔,把紫容自己都嚇了一跳,緩緩抬頭看他,卻被吸入了一雙深邃幽深的眸子中。
看著她懵懂驚訝的表情,容珩心裡嘆了一口氣,暗怪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緩緩鬆開了她的手,動作利落地將外衣穿上,轉移話題:“方才嚇著你了吧?”
紫容回過神,心裡有些莫名的情緒,搖了搖頭,她不知道他說的是方才的意亂情迷還是在大堂上發生的事情。
紫容見他背過身子,連正眼都不看她,心裡略微有些失落,從小杌子上站了起來,明知道他看不見,朝他的背影福了福身,道:“臣女先告辭了。”
容珩身子一頓,沒有回話,算是默許了。
紫容心裡莫名有些委屈,緩緩向外走了兩步,回頭看他,開口道:“丞相日後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這世上一切,都比不上身體安康重要,紫容多謝丞相屢次出手相助,日後……只要丞相需要紫容的地方,紫容必然赴湯蹈火,只是以後就算丞相見紫容有難也請袖手旁觀,丞相的恩情,紫容這一輩子已經還不起了。”
她心有所感,眼睛已經有些溼潤,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明白,只一昧地把話說了出來。
容珩嘆了一口氣,卻還是忍住自己想要過去將她抱在懷裡的想法,聲音冷淡道:“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若是再說,恐怕不只這輩子,就算是下輩子也還不起了。”
紫容一愣,才想起自己之前到醫澄軒求他的時候說過同樣的話,登時臉就有些燒,頭腦倒也清醒了許多。
他如今冷硬如刀,卻是像起了以往的樣子。如此也好,也免得她總是貪戀他的好,總是懷有期待。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各種莫名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心裡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身後腳步聲沉重,窸窸窣窣的聲音後留下平靜。
容珩靠著窗坐下來,透過窗戶看著她疾步快走的身影,表情冷凝複雜,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身後,墨化臉色恭敬:“主子。”
“說。”
“世子對鎮寧侯府的事情並不知情,莫三對他進行了催眠,可他記憶中完全沒有當初那一段記憶。想來是還沒有發現鎮寧侯的動作。主子,世子已經漸漸甦醒,莫三那裡也已經審不出來什麼,是否……”
墨化微微抬頭,眼神中帶著微不可察的愛慕,卻在觸碰到容珩冰冷異常的眼神時安靜了下來:“是屬下僭越了。”
說完,就毫不猶豫地拔出短劍要朝手腕割去,一支筷子抵開了短劍,短劍掉落在地上。墨化磕了一個響頭:“多謝主子不殺之恩。”
她知道主子不會處罰他們這些跟在身邊的老人,但這已經是暗衛內部既定的規矩,事後她還會到莫三哪裡領軍杖。